話到了這裏,眼神如此憂鬱,那抹意味深長,兩人趕緊磕頭應是,腦海中想著的那個問題悄然煙消雲散,那抹逃跑的心思也隨著這句話而消失,大人很滿意他們的反應,揮了揮手,兩人退下去,不敢逗留,他們下去之後,大人注視著燭光,沉聲道:“不管你們是誰?隻要阻礙了本大人的腳步,那就別怪本大人不客氣了。”
聲音悄然伴隨著燭光熄滅而隱匿入黑暗中,悠遠而漫長,仿佛無盡的黑夜一般。
…………
武府,武元慶抱手跺腳,走來走去,內心不得安寧,眉宇間那點焦急,死死鎖住了的本來已經顯得有些討人厭的眉頭,橫眉冷視,走來走去,好不厭煩。
身邊跟隨他腳步的武承嗣,武元慶走一步,他也走一步,受了傷經過太醫的醫治,逐漸恢複,如今已經可以行走了,皇宮內的禦醫就是不一樣,出手不凡,他疑惑跟著武元慶腳步走,看著他,心中自然升起了一股厭煩的感覺,好幾次想要開口問,可又不知道問些什麼?
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伯父到底在厭煩些什麼?大事?小事?還是沒有事,事情不管是大小,他看不出來,也不知道,隻能跟在後麵,像個跟屁蟲一樣。
“亂了,亂了。”
向前走一步,還是心煩,嘟囔著:“不應該啊?為什麼會如此之快呢?他好死不死,偏偏這個時候死去,這不是在沒事找事嗎?我該怎麼辦?我老武家又該如何是好?這一次是機會還是?”
眉宇那點糾結顯得更加糾結,無法解開,愁緒很多,堆滿了他的心懷,白發三千丈,緣愁似箇長,薑恪死去了,打亂了他所有計劃,本來是想要給李周一個好看的,讓他那麼囂張,一切都已經布置好了,來一發大的,結果,就這麼被打亂了。
這種時候最為動亂,神經繃緊,小心翼翼,像是李周這種人,肯定會越加小心的,他這時候動手,不是在自找麻煩嗎?不用想都可以知道是他了?因為腦子正常的人是不會這麼做,再說了,上麵那兩個都很敏感呢?一旦動手,後果將不堪設想啊?
他抗不起那個鍋啊?
“哎。”
身子一轉,向前一步,啪嗒一聲,鼻子上留下了甜甜的液體,自上而下,嘀嗒一聲落到地麵上,染上一抹鮮紅色。
“哎呀。”
“啪嗒。”
一聲哎呀之後,就是一聲啪嗒,巴掌不大不小,正中靶心,蓋在了武承嗣的臉蛋上,天王蓋地虎,巴掌鎮侄子,嗡嗡左響,眩暈聲不斷回震,一時半會無法回過神來,等了一會兒,武承嗣恢複了精神,下意識摸著自己紅腫的臉蛋,委屈看向了眼前流著鼻血的伯父,大聲都不敢喘一口。
為什麼打我?
為什麼?
十萬個為什麼?是你撞我的?我也是受害者,憑什麼打我?腦袋中閃爍幾個想法,不敢直接說出來,憋在心頭,無辜看向武元慶,武元慶內心一陣憤怒,憋屈,難受,你小子好端端跟在我後麵幹嘛啊?想吃屎嗎?
目光不善,武承嗣趕緊低頭,不看他,他可不想再承受武元慶一個耳光,自己隻能被動挨打,無法反駁,誰讓他是自己的伯父,比自己早出生那麼十幾二十年呢。
“不就是遊得快一些嗎?”
心中嘟囔著,你要是慢一些,看你還能夠在這裏囂張。
武元慶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麼,要是知道,保證不打死這個混賬小子,揮起了手,又放了下來,內心的煩躁消去一些,眼神投向了武承嗣,臉色變換一陣子,時而猙獰,時而掙紮,時而煩悶,突然那些神色消散,被一股冷笑取代了,看向武承嗣的眼神變得柔和些了。
“承嗣,你這就去宮中,找你姑姑去,就說……。”
武承嗣感受到他伯父眼神那點柔和,遲疑一下,還是靠近他,任由他在耳邊嘮叨一番,無辜,委屈,悲傷的神色突然被眼中一道精光給激散開來,笑意露在臉上,忍不住驚喜道:“伯父,就這麼決定了,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整死他,整死那個可惡的混蛋。”
陰狠而毒辣的眼神,猙獰與微笑相互抗衡的臉容,看著有股陰謀的味道,武元慶點點頭道:“這一次,就由承嗣你出手了,能不能成功,看你如何勸說你姑姑了。”
“遵命,伯父,侄兒會好好努力的。”
武承嗣不容置疑接下了這個話,眼睛不斷嘲笑道:“混蛋,給我好好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