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小廝伶俐地將人引進了大堂,今兒日子特殊,這大堂裏早就擠滿了人,兩人這一進去幾乎是連下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
“呦,今兒人這麼多呢?”歌樂驚訝道。雲崇延在她身邊默默翻了個白眼,裝什麼裝,你不和別人一樣為了這個來的嗎?
“公子有所不知,今兒是咱們惜月樓推陳出新,推出新人新舞的時候,所以這人就稍稍多了些,這二樓雅間還剩一間,不如二位公子移步二樓,如何?”
那小廝調教的聰慧,這二樓的雅間雖好,但那價錢可比大堂要翻上一倍,大堂一個座兒都不是等閑富戶能長久坐地起的,何況是那二樓的雅間?幾乎是非貴族不能消受了。
歌樂含笑掃了那小廝一眼,手肘戳了戳身邊的雲崇延,寓意明顯——銀子。
雲崇延這心頭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噴出來,敢情您出來還不帶錢的啊?真當我是冤大頭了?
然而看著歌樂那“友善”的目光,他不得不屈服於她的淫威之下,乖乖地掏出一錠雪花銀打賞了那小廝。
惜月樓往來的都是達官貴人,那小廝也不是沒見過市麵的,這樣的銀子他也是見多了,所以並未太過諂媚,隻掬著笑將兩人引去二樓雅間。
歌樂上樓的時候居高臨下地掃了大堂眾人一眼,忽而發現了一個身影,眉眼一挑,唇邊笑意加深,公子纓。
上的二樓,比之大堂的熙攘,二樓的雅間顯得安靜多了,一個個現在都還關著對著大堂的窗戶,所以很是幽靜。
“二位公子,這便是二位的雅間了。”小廝在拐角處打開一個雅間的門,請了二人進去。
“二位公子若有吩咐隻稍拉一下這個繩子便可,這裏連著鈴鐺,小的們聽見了就會過來的。”小廝指著門邊的一條墨色的繩子道,這也是機關術之一,當初設計的時候就是為了方便客人,這樣既保證了隱私又不至於沒人伺候。
“你去找青衣過來。”歌樂往主位一坐,端過擺好的茶水隨口就是吩咐,姿態自然。
“公子?”那小廝一怔,青衣是惜月樓的管事,尋常他們這些下人會尊稱她一聲青姑,倒是沒想到有人會這般直言要見管事。
“我叫你去便去,哪兒那麼多廢話?到時你隻稍說公子傾的名諱,她自然就曉得了。”歌樂氣定神閑,一抬眸子將那小廝一看,小廝被那氣勢所攝,登時也來不及思考,躬身應諾退出雅間。
“公子傾,我說十一啊,你怎麼不說你是公子華呢?”雲崇延挑了顆花生米丟入口中,痞氣十足地斜睨著歌樂,二人這般坐在一起,當真是一個謫仙一個妖精。
“隨口胡謅的罷了,兄長也這般當真。”歌樂淡淡敷衍了一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淡淡的茉莉花味充斥在鼻息,很是好聞。
雲崇延又吃癟,朝天翻了個白眼。
不過一會兒,傳來叩門之聲,歌樂看了一眼雲崇延,後者隻顧喝茶吃點心,一點兒好奇的樣子也沒有。
青衣推門進來,一眼便看見了男裝打扮的歌樂和另一個華服公子,她先是一怔,此人不是襄陽王雲崇楓,那便是七殿下雲崇延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