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在外麵,你母後怕你傷心就沒多說什麼。”蕭太後察覺到那握著自己的手忽而失卻了力道,鬆鬆散散地墜在被子上,抬眼看向歌樂,見那小臉兒麵無表情的,偏生一雙眸子亮地很。
知道她這是傷心了,蕭太後捏了捏她的手,柔聲道:“我和她說你很好,日後會讓你去瞧瞧她的,最後淑太妃點了點頭,走的很安祥。”
歌樂忽而閉了眸子,心頭湧起的心緒實在難以平複,她怕自己若不閉了眼,那淚珠就會滑了下來,“姨奶奶……”最後她失聲喚了一句,也不知是對著誰,聲音哽咽而喑啞。
“漪兒,你有空就多去看看她,她一個人在那裏太寂寞了。”蕭太後的聲音裏很是疲累,她緩緩合上了眼,很快就墜入了夢鄉,夢裏,淑太妃還是那容顏如花的樣子,抱著漪兒笑的比春花還燦爛。
“嗯……”低低一聲呢喃,滑落心間唇畔,歌樂又靜默地坐了一會兒,最後緩緩抽出自己的手起身走了。
“殿下。”了妍和采薇看見歌樂的眸子紅紅的,吃不準是因為什麼,了妍便試探著喚了一句。
“姑姑,淑太妃葬在了哪裏?”繡錦姑姑一見歌樂的樣子也知道該是出了什麼事兒,但聽到她問起淑太妃的陵寢不免也是一個愣神。
“就在西郊皇陵定陵西側。”
歌樂道了句謝,抬腳就走了,了妍和采薇俱是疑惑驚訝,但也來不及深思,匆匆跟上了自己主子的腳步。
年老的溫絡守著這木屋已經很久了,久到他都記不真切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在這裏的了。
溫絡是個守墓人,而且是大周皇室的守墓人,他們家世代皆是看守皇陵的,從無例外,溫氏傳到他這一代,已經接近凋敝了,整個氏族就剩了他一個傳人,溫絡不想自己的兒孫再做這一行了。
所以他偷偷將自己的妻子兒女都送走了,隻餘了他一個人,在這富貴冰冷的皇陵裏孤獨終老。
往日裏的皇陵除了風聲就是飛禽走獸的啼鳴了,然而今日顯然不同往時,溫絡拿著灑掃的用具剛出了自己那起居的木屋,遠遠便看見一隊儀仗往這裏而來,那駕富麗堂皇的馬車上白底襄紅邊的鸞鳳淩空欲飛,溫絡就是再與世隔絕也知曉,那是獨屬於華傾公主的徽標。
溫絡驚訝,今兒又不是初一,公主殿下怎麼來了?
來不及他多想,那富麗的馬車已經到了眼前,從那馬車上下來一個仙女兒似的人,溫絡猛地回神,這便是華傾公主無疑了。
“小的參見華傾公主。”溫絡年老,顫顫巍巍地禮還沒行全的時候歌樂便示意人將他扶了起來。
“免了,淑太妃的陵寢在哪兒?”歌樂開門見山,顯然是不想多浪費時間。
溫絡謝過歌樂免禮,接著又開口回她的話“回殿下,淑太妃的陵寢就在皇陵最西端,離這裏委實有段距離。”
歌樂沒想到這淑太妃的陵寢竟然會那麼偏遠,眸子一轉臉色已然冷了下來“淑太妃乃先帝寵妃,何以她的陵寢會那般偏遠?”
溫絡登時就是一嚇,但還是穩穩地回話“回殿下,這是淑太妃生前的遺願,太後仁慈,特意恩準的。”
歌樂恍惚,順著守陵人的手指遙遙而望,整座定陵就是一座大山,而在山的最西端則是一個小山丘,與其他似乎隔絕開來,頗有些遺世獨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