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美景,墨塵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一張俊臉神色凜然,警惕之心反倒是更多上了幾分。
明眼人皆可瞧出其間的不平常來,金門之外還是幽深崖洞,而僅一門之隔,一麵又怎會出現這般有如蓬萊仙境般的地方呢,放而,眼下卻隻有一種解釋可通順個中法理,無外乎,眼前皆虛幻,一切皆不過是虛設的幻象罷了。
至於為何會出現幻覺,隻能是中了幻影粉一類的藥物,無色無味,難以覺察卻最易迷人心智,使人深陷於虛構的幻境中無法自拔,最終或死或瘋,故而最初是西荒各部懲罰叛眾的刑罰之一,後傳入中原各地,竟風行成了江湖行走的陰人利器,甚為毒醫所喜。
由於自幼便深中奇毒,墨塵對於毒藥卻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感知力,並且對於所有毒藥都有著極強的免疫力,說來這點卻是要定謝他身體內蟄伏的奇毒蔓莎陀了,其霸通強悍卻是令人咋舌,無論任何毒藥侵入墨塵體內,都會瞬間被其吸收殆盡,仿佛是貪吃的小獸,對一切毒藥皆是來者不懼。
當然,這也隻是相對而言,對於一些對中毒者本身並無多大損害的“毒藥”,吃與不吃卻是要完全看體內那位大爺的心情而定了,偶爾耍個無賴拒不吸收處理什麼的卻是令墨塵著實吃了幾次大虧。
故而很多時候,墨塵總覺得自己體內的並不是一個死物,而是一個有著孩子心性的獨立個體,雖然他給自己帶來了無可計數的傷痛,也曾不一次地在發作後瘋了一般四處訪求解決之道,然全以失敗告終,那段時日發作的反倒更頻繁了些。
他曾不止一次於發作後昏迷時隱隱聽到心底有一個稚嫩的童音在絮絮叨叨些什麼,細看去卻似乎是一個約莫3歲左右的可愛男童,竟是同墨塵一般穿著一身暗紫繡金雲紋的衣袍,看上去卻像是墨塵的縮小版,嘴唇微微嘟足,小臉上略有些不悅的神色,然因了那張稚氣呆萌的臉,卻全然無半分威嚴可言。
初始他也認為那不過是一個奇怪的夢罷了,可此後發生的種種巧合卻無一不在告訴墨塵:最不可能存在的事也許真的就是現實,可這般的事未免太過驚世駭俗,況且他並沒有五官可感的依據去證明,不過,他人怎樣想他卻也並不在意。
他雖是堅信體內那物定然是有靈智一般的存在,然遺憾地是他卻是從未成功與之交談上過。
正思量中,眼前景物卻是突發巨變,山海平陷,巨石斷碎,不過是瞬息之間,腳下白雲橋底早已變成了紅岩平地,向前行了一步卻又變成了陡峭崖頂,往前一步即是劇烈翻騰著的熾烈岩漿。
墨塵斂眉,眼下雖是可以認定這麵前的一切皆是虛幻無疑,直接走出定然是不可能的,若欲破除迷障,說來眾人皆知卻絕非易事:找到解藥便是了。
“小家夥,我知曉你一直呆在我的體內,蔓莎陀毒亦是由你控製的,我不知曉你緣何會在我的體內,目的又是若何,但我卻可以肯定,起碼至現在你並不想我這般死去。”墨塵將意念探入識海,冷聲道,“而現在我們所遇到的麻煩,是如何解了毒以破除了這幻境,目下是非你所不能完成,否則便無外乎你我共眠於此地了。”
話音落地許久,空闊的識海之內卻並無人出聲以對,然墨塵卻並無半點焦急之色,隻是好整以暇地靜靜地著。
他相信,最後忍不住的定然是那個隱秘的存在。
“不愧是下任人皇之選,果然是智勇雙全之輩。”終於,有稚嫩的童音響起,形似墨塵縮小版的男童憑空而降,稚氣未脫的臉上偏掛著老成持重之態,卻是頗為怪異。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但目下我隻能告訴你我留於你體內於你而言隻會有好處,而且決無半點會利用欺騙你的意思。”小人麵色端和地啟言,“至於其它的事,你日後自會知曉的,而現在,卻還不到時候呢。”
“至於解毒一事,我自會幫你,解藥怕足要寺卻是要費上不少時辰,比幻境卻也特殊,破而後立之法卻也是最快之法了。”小童說著,麵上卻有絲微妙的波動。
“你隻須,直接從崖底上跳下便是了。”小童回首,麵色卻是一片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