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四處風波陡起,蛇尾所到之處皆成芥粉,玄陰黑蟒雖是蛇中王者般的存在,可仍逃不開蛇身七寸這一敏感而致命的弱點,若是與之正麵相鬥,能在玄陽黑蟒的強攻嚴守之下擊中其七寸命門之處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可目下司翎奪走了玄陰黑蟒幾乎全部的注意力,侄是給風煙離提供了絕佳的機會
見玄陰黑蟒依舊在發狂了般兀自掙紮,那派式力道亦是比之前更甚,風煙離不由得感歎玄陰黑蟒勁力耐力之強,當下卻是勉力起身,拿出之前墨塵送她的那把逐月劍,正欲上前與之拚力一搏,眼前卻突站立了一個紅衣的身影。
“小離兒,我可是說過這些麻煩都由我來解決俄,你這般可是不相信我呢,目下,你隻要呆在這裏便好,剩下的都由我來解決吧。”司翎偏頭看風煙離,雖是笑著,然言語中有著不容置喙的尖銳感。
“我不是在幫你,隻是若你一人想要擊敗玄陰黑蟒定要費上不少功夫,我可不希望陪你於此多耽誤了時辰,”風煙離略有些別扭地說到,然話音未落,卻發現一條巨大的蛇尾向兩人急掃而來,“小心!”風煙離大喊了一聲,眼看著逃遠些怕是沒什麼可能了,風煙離卻是凝力於掌心,準備與這玄陰黑蟒硬抗上一次。
然而也隻在轉瞬之間,巨大的蛇尾掃過,卻是撲了個空,風煙離感到身子一輕,不過瞬息便移至了另一處,她卻是被司翎伸手攬在了懷裏。
“你……”風煙離當即正欲說些什麼,腰身陡然一空,“你呆著別動了。”司翊卻是飛身而起,漂亮的臉上卻是罕見地浮現了一抹不愉之色,衣袍輕揚,手中卻是突然出現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揚手對著玄陰黑蟒額心的白斑刺下,一下子筯脈皆斷,翻扭了許久的玄陰黑蟒終於重重地落在了地上,再也沒了聲息。
一時四下裏有些寂然,風煙離是有些驚異於司翎的實力,僅是一劍便將處於狂暴狀態的玄陰巨蟒滅於劍下,其實力絕非尋常高手所能與之相比,她之前倒是一直看輕了司翎了。
正在風煙離斂眉思量時,卻發現立於前方的司翎卻是突然倒下了,她急忙上前將司翎攙扶至一邊靠著石壁坐著,素手把了把司翎的脈息,卻是發現他不過是有些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至於為何,風煙離認為倒是與司翎體內那股詭異的寒氣脫不開幹係。
她並不是今日才知曉司翎體內那股奇怪的寒意的,隻是開始她並無意與司翎相交,又怎會說出為自己徒增麻煩呢。
她隱約感到這背後怕是比她想象中還要複雜地多,想必司翎本人亦是知曉自己體內這股寒氣的存在的,依寒氣侵占區域來推算,這股寒氣藏於司翎體內業已有約十年的光景了。
昏迷了約莫一個時辰,司翎終於轉醒,睜眼便看見了一邊略有些昏昏欲睡的風煙離。
憶起此前種種,腦海中反複出現風煙離為自己出手時的樣子,以及昏迷前那雙滿是焦急與擔憂的眸子,司翎唇角眉梢都不由得染上了幾分柔和的笑意。
望著少女睡得迷糊可愛的樣子,他卻是忍不住伸手想要為少女拂下垂落的發絲,卻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生生縮回了手。
此刻司翎的麵上卻是閃過了一抹難言的痛楚之色,他從未想過,如他這般,有一日也會喜歡上一個女子。
他素日裏有多放浪不羈,內心隱匿的痛苦也就愈深。
他從生來就背負著沉重的枷鎖,幼時最大的願望,不過是能夠活下去。
從生來便隻一人,他不知曉曾經的人都有怎樣的苦衷,但從他被拋棄的那一刻起,他司翎,從此隻是一個人。
促不及防的感情有一瞬真地擾亂了他的心神,然而他亦知曉,此刻的他,不管是對自己還是他人而言,都沒有足夠的力量和勇氣去承諾些什麼。
這一刻,隻因為遇見了這樣一個人,他決心要加快自己的腳步。
“再見了,小離兒,相信我,等我將一切事都抵定,定會許你一個無憂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