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方翰看著護士身後明顯有些窘迫的青年,冷漠地說道:“抱歉,可是我並不認識這個人。”
青年沒想到薑方翰這麼不給麵子,連忙開口道:“薑先生!有個人叫我給你傳話!”
豈知薑方翰就像沒聽到一樣,依舊自顧自地在看雜誌,青年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把別人的姓記錯了。
眼看著護士就要請保安把自己拖出去,青年一時急了,脫口把池簡交代他的話吼了出來。
薑方翰翻雜誌的手頓了頓,然後對護士道了聲謝就叫護士出去了。他看著有些局促不安的青年,問:“誰派你來的?”
“不知道。”青年漲紅了臉,在麵前的人的氣勢下,他不由得有些害怕:“我隻是個傳話的,我不認識他。”
薑方翰定定地看了他幾秒,似乎在判定他說的話的真偽。良久,他才開口道:“我知道了。”語畢,揮揮手讓青年出去了。
青年出了門才放鬆下來,背後的衣服又浸濕了一片。心道怎麼今天全碰到這種不好惹的角色,光氣勢都可以嚇死一堆人。
身後病房中,薑方翰陷入了沉思。他當然知道那幾個詞是什麼意思,程宇是自己父親的私生子,自己這次住院就是拜他所賜。這人用程宇的名義約自己出來,而且又是在這個時候,難道是知道這次的事?可是這次的事很隱秘,畢竟是家醜,知道的隻有本家的一些重要執權者,這人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本家的人?可是本家的人為什麼會以這種方式約自己見麵?
池簡看著匆匆趕來解救老大汗流滿麵的青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搞得好像自己迫不及待對他老大幹什麼似的。
池簡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揣著剛打劫的幾百塊錢轉身就走了。
轉眼就到了第二天4月18日,池簡昨晚用了一百多在酒店住了一晚,還好這裏離市中心很遠,房價也不是很貴,但是再加上吃穿用,手上的錢也用得七七八八。
池簡抓起昨天買的衣服——總不可能談個事就穿個像囚服一樣的衣服去吧?人家還不一定會讓你進門呢。
突然想起什麼,池簡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言之,是不是我做任何事你都看的到?”
言之不是很懂池簡為什麼會在意這些,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和想法一樣,隻要你同意我看,我才可以看,一般我隻能意識到你的行動,就像盲人一樣,我可以知道你在走或是停著,但是我看不見畫麵。”
聽罷,池簡才放心地走進了浴室,雖然不能判斷言之說的是不是真的,就算是假的自己又不能怎麼樣,他們算是綁在一起了。
他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原諒它了。
不過最好是真的,沒有誰願意將自己毫無保留暴露在一個人的視線下——即使這個不算人。
浴室裏有個較大的鏡子,此時鏡子前站著一個少年,池簡看著鏡子裏的人,突然有幾分不真實。少年皮膚瓷白,黑色的頭發柔軟的貼在額前,更顯得白皙,臉上甚至不見一絲毛孔,眉目如畫,眼裏還帶著剛睡醒的迷蒙,鼻梁挺立,唇色因為有些營養不良而顯得有些蒼白,嘴角彎起一絲弧度,整個人顯得慵懶卻危險,精致而又帶著少年的雌雄莫變。
沒有看見還好,看見了就生出了幾分不適,明明前一刻自己還是一個奔三的有為青年,下一刻卻重生回了少年時代。
看著鏡子裏稚嫩的麵孔,池簡輕笑一聲,手指一勾,拆掉了胸前的繃帶。
繃帶一圈圈被拆掉,池簡冷靜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漸漸地變成少女,不免又想起了曾經的一切,那時自己家中遭難,本應是最受寵愛的公主,卻淪落為日日挨打的小乞丐。
如果不是他,她早就被人打死或者餓死了吧?
但是池簡一點都不感激那個人,那個撿回去卻又把她帶到實驗室,開始了她黑暗歲月的人。她寧願餓死在外麵,也不願接受他給予的一切。
那時她還小,小孩子身體沒發育,臉上灰撲撲的,頭發也因為沒錢洗就剪了,導致那些人一直把自己當男孩。
她是最早那一批進去的孩子,當時同時進去的都是男孩子,聽他們說是因為男孩子體質更好,當時自己還不知道那時什麼地方,害怕被趕出去一直沒敢說。
長大了些被拉去訓練,自己也不敢表現太差被發現就拚了命的努力,現在想來真是感謝那時無知的自己,畢竟沒有資本的人,在那裏是活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