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幻櫻與風雪(1 / 2)

刺眼的陽光像一柄利劍般劃開李逸傑的眼瞼,鴉羽似的黑色睫毛輕輕顫動,他嘴唇微微張開。如果這個畫麵讓他身邊的女同學看見,怕是又要聚在一起yy一段時間了。他打小就跟女生混的熟,長著一張人畜無害的臉,還偏偏就愛討妹子喜歡。聲稱什麼“男人就是要比女人更懂女人”。表麵上男生們跟他玩的挺來,背地裏他自以為是他哥們的人都沒少說他壞話。有人憤憤之下還誇下海口說要把他賣到日本男子花道去呢。其實這些有關人際交往的瑣事,李逸傑也並非不知道,隻是不太願意理會罷了。哪個想活得自在點的正常人不知道該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呢。他跳下床,赤著腳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為什麼是白開水?為什麼不是橙汁,可樂?說的好聽點是為了保持身體健康,說難聽點是因為李逸傑沒錢。雖然算不上什麼艱苦心酸,但也肯定是不富裕的。從12歲他父母都出車禍死亡開始,資金來源就成了問題。不要指望說有什麼保險金這種東西,父母都是在廠工人,沒有文化,不知道買保險,所以保險金根本沒多少。那時他年歲又小,又沒誰教過他提防人,寥寥可數的保險金就被他舅媽舅舅騙去。留下的就隻有一套二環裏一室一廳的舊房子,要不是舅舅念在那點血緣關係上,勸著那個讓人一見到就想起《大衛科波菲爾》裏那個用鐵錢包的女人的舅媽,他就真的一無所有了。後來他舅舅想起來覺得應該把保險金交給李逸傑,把房契拿到手,任李逸傑去自生自滅算了。他哪料到這幾年房價漲得這麼嚇人呢。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何況是沒有家的窮孩子呢。為了能養活自己,李逸傑在一家小咖啡廳當了六年的服務生兼咖啡師。周一到周五上晚班,周末上全班,作業隻能在學校狂刷,能刷多少刷多少。到高中畢業的那一天,他都不記得自己黑色的高三是怎麼過來的。每次查雇傭童工的事,就自稱是老板的侄子,來學做咖啡玩玩的。咖啡店老板給的薪水不算高,不過偶爾還有點提成,有時還能去他家蹭頓飯。老板姓陳,目測40歲出頭,常年的西裝。彬彬有禮,像個老派紳士,對每位顧客都微笑,即使到了大叔的年紀,也沒有讓小女生厭惡的感覺。反倒是好多李逸傑的同學都來捧場,每個周末晚上12點,快打烊了,都人滿為患。

李逸傑倚靠在舊的發黃的白色冰箱上,慢慢回想著往事。眼神和表情像極了不得誌的40歲大叔。他一個才剛剛18歲的青年,放在別人家裏甚至還被稱為孩子,過著皇帝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接受著爹媽唐僧念經一樣的囉嗦的關愛,坐擁ipadmini,iphone6,大把毛爺爺,指點江山,網上想買啥買啥,想吃啥就吃啥,最後吃成個歡脫的胖子。李逸傑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長不成歡脫的胖子,雖然他裝的挺歡脫的。妹子們都覺得他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那都是沒錢買那麼多零食造成的。在他眼裏,別人家吵架都透露著溫馨,這種溫馨,他這輩子都可能再也感受不到了。

想到這裏,李逸傑不禁發出仰天長嘯式的歎息。那歎息猶如諸葛孔明看到阿鬥。年紀輕輕就得承認自己是個**絲的事實了,雖然是個長得挺帥的**絲。就像諸葛感慨阿鬥是個二貨,雖然是自己主子生的二貨。所以他長得再帥,lol玩的再溜,內心也擺脫不了“**絲‘的灰色光環。

他想起昨天晚上做的那個夢,想到那個白衣素縞,黑發如瀑,腳不著地的女子,感覺那根本不是自己這個世界的人。渾身給人一種“超塵脫俗,淡泊明誌,寧靜致遠”的味道,要是沒有這種氣質襯托,那就是活生生的貞子啊!不過,也算是個名副其實的美女,雖然有點心機,但也叫人恨不起來。可是那個妹子到底長什麼樣呢,他記不清楚。奇怪的是她傳遞自己信息的方式,簡直《x戰警》裏的教授一樣,這是不科學的吧?!真的有這種事發生啊?他李逸傑是個理科生,但現在他覺得自己該讀文科,看看弗洛伊德《夢的解析》之類的東西。再加上她甚至還告訴自己股票,期貨的操作方法,連股票代碼都清清楚楚。股票這種東西,他個窮**絲什麼時候玩過?那都是有閑錢的富婆去玩的!而且,有這麼清晰的夢麼,這分明是扯淡嘛!可是如果這一切隻是假的,夢境都是反的呢,那豈不是要嗝屁了?可那些早晨被他攥在手裏的櫻花花瓣又怎麼解釋呢?姑且先相信吧,買最少的100股試試應該可以吧。為攢大學學費的事,李逸傑可謂是省吃儉用,可現在看來,錢似乎還有多的。加上後三個月還可以全部用來打工,大概是沒問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