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池鶇把手放進桶裏搓了又搓,搓得水背都紅腫了起來,錢守義忙拿了手帕來親自給他擦手,擦幹淨了,一眼瞧見安雅瑜嘴角上揚,幾步上前,虛心求教,“安小姐,這毒不會真的下在了紙張上吧?”
安雅瑜說:“忘了告訴你了,從屍體症狀上看,他中的毒顯然是從五官而入,這毒看來不會通過皮膚滲入了,恭喜您,您躲過一場浩劫。”
宮池鶇看了她一眼,再看一眼,又看一眼,哈哈了兩聲,攤手,“你捉弄我?”又湊過去低聲說,“安大小姐,我倍感榮幸啊,你這是把我當成自己人呢,知道跟我開玩笑,我覺得我們又親近了許多。”
安雅瑜偏過頭,無語。
她一眼看見林澤夫走到屋子中央,抬頭似看著屋頂,於是走了過去問,“怎麼了?”
林澤夫指著屋頂,“那裏有個籃子?”
安雅瑜也跟著往上看,“像是放什麼東西的?”
宮池鶇也走過來,“籃子有什麼稀奇的,那邊也掛了兩個。”
林澤夫讓人把錢守義叫來,問他,“籃子是做什麼用的?”
錢守義說:“這裏小得很,二弟有時會自己設計些電影道具讓師傅做,做好了的就放在籃子裏掛在梁上不占地方。”
林澤夫讓他把幾個籃子取了下來,往裏一看,果然都是些零碎的東西。
安雅瑜把其中一個籃子拿起,對準光亮反複察看,輕聲說:“這籃子的底部孔洞疏很多,像有人抽了幾片蔑去。”
錢守義不以為意,“這東西掛了好長時間了,有些壞了的,二弟也來不及換。”
林澤夫從安雅瑜手裏接過籃子,看了看,指著提籃部分說:“這裏有一條絲線。”
果然見一根細細的絲線垂落,自窗欞照進的光線使它瑩瑩有光,如果不是有風吹過,讓它緩緩在空中飄拂,幾乎讓人看不清楚。
宮池鶇著那根細線問,“那是幹什麼的?”
錢守義看了一眼,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安雅瑜說:“倒是在籃子提手把上再掛上什麼東西,但線那麼細,能掛什麼?”
籃子的事先放在了一邊,宮池鶇吩咐錢守義把幾名有資格拿劇本的主演都叫了過來,一一詢問。
這原本是巡捕房的事,但宮池鶇這一吩咐,錢守義半點也沒質疑,馬上使人去喚主演。
秋容水是一號女主角,當然被安排在了第一個。
她娉娉婷婷走了過來,拿眼角掃向宮池鶇,說不出的風情萬種,臉上露了怯怯可憐之色,“宮池先生,我和二先生可沒什麼關係,平日裏也就是演戲的時候有點交流,他原本不喜歡我當女主角的,可大先生選了我,他也沒辦法,所以,平日裏他總不給我好臉色看,我見了他,能躲就躲,他這屋裏,我更是一次也沒來過,他前幾天要刪我的戲,我說,你刪就刪罷,我是女一號,他再怎麼刪,大先生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