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帥臉上現了疲憊之色,“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娘已經死了,你還想怎麼樣?”
安雅瑜卻是悄悄走到床頭,拿起醫生的診斷看了起來,趁著護衛拿藥功夫,掃了幾眼她們手裏的藥丸。
林幽蘭也跟了進來,一眼看見安雅瑜的行為,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紙頁,“不用你關心!”
安雅瑜隻輕輕籲了口氣,任由她奪了回去。
房門合上,顧波走到他身邊,彎下腰說:“大帥,我勸不住三爺……”
林大帥氣息微弱地擺手,“行了,你去外邊守著吧。”
顧波不放心地看了幾人一眼,往門外走了去。
林澤夫走到床邊,彎下了腰,替林大帥理了理被子,燈光之下,他漆黑鬢發襯映著冰雪般的容顏,沉靜溫和,“爹,您認定是林副官刺殺了您?還是您自導自演了這出戲,想把你兒子逼得無路可走?”
林大帥渾身一抖,劇烈咳嗽起來,指著他,“你,你說什麼?”
林澤夫伸手從安雅瑜手裏接過了那扁盒,遞到他的眼前,“爹,這個盒子,我們找到了。”
林大帥忽然間瞪圓了眼睛,挺直了腰杆,眼底閃過一絲迷惑,又緩緩躺倒,睡了下去,“這,這是什麼?”
宮池鶇站在屋角,也愕然瞪圓雙眼,望了望安雅瑜,又望望林澤夫,後一臉恍然大悟,嘴裏喃喃,後悔莫及,“這東西有這用處,我為什麼沒看出來?”
林幽蘭卻是怔了,看著那盒子半張著嘴。
林澤夫看著大帥,說:“爹,您真不知道?”
林大帥皺眉,“你想說什麼快點說,這盒子到底幹什麼的。”
林澤夫直起腰來,與安雅瑜對望一眼,各自看清了眼底的震驚,看他的樣子,仿佛記起了什麼來,卻又實在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摸著那盒子,在盒子底一按,那盒子忽然間開口,露出了一個裂縫,他將那盒子倒轉,盒子朝下,鮮紅的液體從盒子縫隙間流了出來,滴在潔白的被單之上。
“我想,這盒子上原來還有一個匕首的尖端吧,隻要一按底部,它就彈了出來,刺破您的前胸衣服,類似鮮血的液體流了出來?我想,還有一個類似的盒子在背後,同時劃破後背衣服彈出了匕首鞘?兩個製作精密的盒子安在您的前胸後背之上,趁著煙霧掩飾,忽然彈出,離你最近的林副官就理所當然的成了凶手,而我,也成了幕後主使之人,爹,您為何這麼對我?”林澤夫直視於他。
林大帥一下子坐起身來,卻似牽動了傷口,捂著胸口,眼神迷亂,“我為何要這麼做?”
林澤夫臉上露過一絲痛苦,“爹,我也不知道您為何如此,咱們不是說好的嗎?”
宮池鶇聽得目瞪口呆,實在忍不住了,“三爺,您說大帥遇刺,是假的?是這盒子弄出來的,可我看大帥的確是受傷了啊?而且傷得極重。”
林幽蘭此時才反映過來,“林澤夫,爹受傷之後,一直昏迷不醒,我整夜守在身邊,看著醫生給爹包紮的傷口,怎麼就成了假的了?你失心瘋了吧?”
林澤夫卻沒有理她,隻把視線下移,移到林大帥捂住傷口的手,“刺殺開始之後,眾人擁上,把您抬上了擔架,這時,一切先是大哥主持,然後顧探長接手,您身上的東西這個時候被人拿走了,爹,您真的一無所知?”
林大帥吸著氣,劇烈咳著,鮮血卻又滲透出了衣衫,“你,你從哪裏弄了這麼個盒子過來?就跑來質疑指責?真是被這個女人迷惑了?”他掃向安雅瑜。
林澤夫不動,隻皺眉抿緊了嘴,看著他滲血的傷口。
宮池鶇說:“三爺,三爺,您瞧,大帥的傷口真的在流血。”
林幽蘭似忽然醒悟,“就是,林澤夫,爹的傷口在流血,你沒看見?”
安雅瑜臉色略有些發白,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說:“大帥的確受傷了,可傷口卻不是那時形成,如果真是匕首自後胸到前胸的慣穿傷,用藥怎麼會這麼少?我剛才查看了藥單,隻是普通的傷藥而已。”
林大帥倏地轉頭,死死盯住了她,指住了她,“出去!”
安雅瑜後退一步,欲轉身離去,卻被林澤夫一把拉住胳膊,他隻直視於他,“爹,這都是真的?是不是?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我還能怎麼做?”
林大帥臉上現了絲疲憊,緩緩往後靠了去,“我親眼看見阿婉拿槍指著自己,阿婉是不是真的犯下那麼多罪,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老三,連你,我也看不透了……我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我會不清楚?
安雅瑜心底湧起股戰栗,林大帥臉上的悲切是真的,他難道真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弄的鬼?他真認為自己被人刺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