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傳來嘈雜吵嚷,眾人往門口望去,就見一名侍衛扶了一個老人慢慢走進,認識的人皆竊竊私語,“沒錯,是蘭桂坊的呂師傅,他就是十多年前梅落雪的戲班班主?”
呂大通卻像極為疲憊,走兩步就咳了兩聲,林澤夫一揮手,讓人搬了把椅子來,讓侍衛扶著他坐下。
林大帥就問:“他怎麼回事,一副病秧秧的樣子?”
“他被人勒了脖子,差點丟了性命,前天才從醫院回來。”林澤夫說。
呂大通向林大帥拱手,“大帥,老朽失禮了。”
林大帥就問:“好,你再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呂大通坐在椅子上咳了兩聲,“老朽多年前收留了梅落雪,發現這孩子非但有一副好嗓子,而且天賦極高,於是收留了他,並以他的名諱為名,創辦了梅家班,所得利益均五五分成,因此,梅落雪也是半個老板之一,根本沒有後麵流言之說,說梅落雪不滿老朽打壓,想獨自單飛,梅落雪失蹤之後,梅家班更受到莫名勢力打壓,生意一落千丈,更莫名死了兩個自小跟著他的弟子,我見勢不妙,馬上更名改姓,躲在鄉下兩年,才重新出來做生意開店,卻再也不敢開戲班,隻能做旗袍布匹生意,幸好,小老兒還有一手裁縫手藝,以往戲班戲服都出自我和梅落雪之手,將這手藝用在旗袍之上,慢慢做出了名聲……”
林大帥聽得不耐煩了,“你別囉嗦,說你怎麼知道梅落雪被囚禁於小樓裏的?”
呂大通轉臉看向了安雅瑜,感慨地說:“和安小姐猜測的差不多,正是那天晚上,貴府幾位姨太太因旗袍之事發生爭執,一時間忘了時間,到了半夜,我從貴府後門出去,走到那條後街上,就看到了樹梢上投射的人影,正是梅落雪最出名的霸王別姬之中的虞姬裝扮,安小姐隻說錯了一點,那虞姬人偶身上並沒有什麼特殊標記,但梅落雪成名之時,所穿戲服裝扮皆由他自己一手精心製作,連戲服都是他畫圖樣請師傅製成,獨一無二,無人能仿,因此,我一看那人偶,就知道是他做的,他和我情同父子,他會什麼,我怎麼會不知道?”
顧波說:“這麼說,餘下發生之事和安小姐說的一樣了?聽安小姐說,你差點被人殺死,又是怎麼回事?”
呂大通說:“正如安小姐所說,我一連幾日守在那條街外麵的酒樓上,每天到了半夜才回去,並在貴府諸位女士旗袍上繡了特殊符號梅花,隻懷著渺茫的希望,希望他能看到這些符號,也許能回應些消息出來,卻沒有想到,沒等到他,反而等來了殺手,那一日,我又白白等了一晚,於是,走下酒樓樓梯準備坐上黃包車回去,下樓之時,卻被人當頭用麻布蒙住了頭,將我帶到了一個小車之上,後有個女人問我,知道了什麼?為什麼在旗袍之上繡梅花,與梅落雪什麼關係?我在府內詢問些什麼?更告訴我,如果不說實話,我的女兒女婿將沒有命活,我沒有辦法,隻好如實告之,說我並不知道梅落雪在哪,隻是那天晚上在樹梢看到了人影,哪裏知道到了最後,她依舊叫人殺人滅口,使人將我帶到僻靜之處,勒住了我的脖子,還好此時林副官帶人經過,救下了我。”
顧波說:“這幕後之人對呂師傅痛下殺手,卻放過了六小姐,這又是怎麼回事?”
安雅瑜說:“依我猜測,幕後之人隻顧著注意呂師傅的動向了,倒忽略了六小姐,因為在他們看來,六小姐動向一目了然,六小姐不可能有什麼瞞得住他們的,所以,才百密一疏,讓六小姐無意中有了機會,告訴了我和三爺當晚看到之事,使我們能迅速找到梅落雪的屍體,使得這樁小樓藏人案大白於天下。”
林幽蘭嘴唇都在顫抖,“雅瑜姐,為什麼你這麼說?我,我沒有,我沒有把三哥的事到處亂說,難道你認為梅金榮說的是真的?不,不會的。”
安雅瑜輕聲說:“六小姐,不要緊的,隻要找出了關鍵所在,你不會有事,再也不用擔心連累你三哥了。”
林幽蘭臉色煞白,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林澤夫,點頭,“雅瑜姐,我信你。”
顧波問:“安小姐,如此說來,六小姐看到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