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夫說:“他並不是天天開檔賣豬肉,每個星期至少有一半不在檔口,他不在的時候,他媳婦就去開檔,兩夫婦都沉默寡言,不愛跟人說話,和左右鄰居也不大往來,再有,他這家獨門小院,並不像其他院子一樣與隔鄰緊密相連,兩邊都有小巷隔開,倒是特意挑選了這樣獨立的院房增加隱秘性。”
安雅瑜說:“兩夫婦居住?凶徒有可能是妻子也有可能是丈夫,如果兩人互相掩飾身份,我們又搞不清凶徒是男還是女了。”
林副官說:“怎麼會?阿紫不是說賣豬肉的是男人?”
林澤夫皺眉看了他一眼。
安雅瑜無言地轉身。
林副官認錯得極快,“我明白你們兩人那眼神的意思了,還是說我蠢……可為什麼啊?”
安雅瑜不忍心,到底回過頭解釋,“前邊不是說過嗎?凶徒擅長偽裝,稍微改變一下容貌大變,林副官還記得藍屋發生的那件案子嗎?凶手也擅長改裝,至今為止,我們連首領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林副官終於福至靈開,“對的,對的,比如說綁匪之案,誰知道那軍師是個女人?還有霍五娘的兒子,卻扮成了一個女孩子模樣,仿佛這批人尤其擅長性別互相轉變……”他上下打量了安雅瑜一眼,“就跟安小姐扮成白副官一樣,適應力特別強,扮成男人沒人相信你是個女人!”
安雅瑜說:“我和他們相比,可差得遠了,他們倒像是經過專門訓練。”
林副官說:“忍術,一定是忍術!”
安雅瑜一眼看見林澤夫凝視堂屋門口兩邊柱子,走過去看清柱子是新漆的,輕聲說:“還真是從容不迫退走,賣屋之前,把所有以往痕跡打掃得幹幹淨淨,比那劉醫生之處還要幹淨。”
林副官這時倒馬上弄懂了林澤夫的意思,從靴子裏摸出一把匕首來,小心刮開上邊的油漆灰泥,就見上麵縱橫交錯全是刀口。
“三爺,他果然是使用長刀的,這是他練刀的地方,跟我爹在窯洞練刀時的痕跡相似。”安雅瑜說。
林澤夫這才開口,“他的功力比你爹強許多,刀口基本一模一樣,連深淺都一致,砍在人身上,也會傷痕一致。”
安雅瑜說:“是不是就像我們在樹林裏遇到的那位介錯人?”
林澤夫點頭,“一刀砍下,使人頭顱馬上折斷,瞬間死亡,卻能使頸間皮肉相連,是極高明的刀法,和這刀痕有異處同工之處。”
“他們是同一批人。”雖然她早知道了這個結果,但還是有點兒難受,不願意去深想。
宅子清掃得極為幹淨,再沒有發現什麼,走出來之後,三人就直接回了林府,回來之時,林府已然華燈初上,到處飄來飯菜的香味,他們隨便吃了一點飯,林澤夫軍部有事,外出辦事,安雅瑜就上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