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瑜明白了,林澤夫所謂的實驗,就是帶著他們兩人外帶一名司機引誘這兩批人出來,其中一批,更是神秘莫測的殺手。
她拿不可思議的目光望了過去,“三爺,您真是什麼都沒準備?王家老爺子也沒準備人?針對您的刺殺,報紙上常有評論,我記得最近一次,你出行,帶著一營人馬,結果死了十幾個,隻回來三人,這一次,可隻有我們兩個帶一個司機!”
林澤夫沒睜眼,“是啊,所以,你是炮灰之一。”他揮手,“出去,我要休息了。”
安雅瑜無法,隻得和林副官出來,各自回房整理。
她匆匆洗了個臉,想在床上躺一會兒,但得了這麼個驚人的消息,還哪裏能睡得著,走出房門,不敢去打擾林澤夫,於是來到隔壁,敲林副官的門,“林副官,睡了嗎?出來聊聊?”
敲了兩敲,沒人支應。
一轉身,林澤夫站在她身後,“睡不著?”
“三爺不是睡了嗎?”安雅瑜拍了拍胸口說。
林澤夫視線停在她手上轉瞬移開,往院子裏的石凳邊走,安雅瑜說:“三爺,空地啊,不太好吧,這種地方,最適宜於槍手從高處射殺。”
他冷冷掃了她一眼,她小跑步緊跟著,坐在了他對麵。
“如果連這都想不到,我已經死了不下數次了。”林澤夫說。
安雅瑜心說,這暗中救他的人可真倒黴,遇上這麼個專往危險之處鑽的主。
估計救他也救得挺累的。
她緊張地往四處院牆打量,藍屋屋頂也由藍色的釉瓦鋪成,卻隻見屋脊重重,沒有半絲動靜。
安雅瑜咽了一口唾沫,“三爺,你說他們會不會在這時動手?”
林澤夫取了石桌上擺放的橙子慢慢剝皮,“不知道。”
安雅瑜默然,不接他遞過來的橙子,想了想說:“您十日之前就把要來這裏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暗殺者如果知道了的話,有足夠的時間調查王家,設下謀殺之局,所以,也許他們用的不是簡單方法,就像梅公館,辮匪餘孽有了足夠的時間,所以,他們才能充分調查,布下殺局,我想,再團結的家族都有自己破綻,王老爺子答應您,也許就是想利用此次機會,找出家裏的不忠之人!如此說來,那些暗殺者的勢力和保護您的那些人,旗鼓相當!”
林澤夫讚賞地點了點頭,把剝好的橙子再遞到她的手裏,說:“吃!”
安雅瑜隻得接了,掰了一瓣放進嘴裏,慢慢嚼。
林澤夫垂頭剝了一塊入嘴,說:“橙子能寬胸防結,緩解胸悶,你長時間坐了車,吃點這個好。”
安雅瑜默默咽下嘴裏有些酸味的橙子,卻覺有絲絲甜意從舌尖溢出,直延至心底。
四周圍是屋脊林立,藍牆圍繞,明明應當是危機重重的,她和他坐在其中,卻如家人庭裏閑看落花,慵懶聊天。
微酸的味道在空氣中慢慢的彌散,他垂頭,她也垂頭,隻把橙子一瓣瓣放入嘴裏,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