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嚐試著拉了一下,但拉環卻是紋絲不動:“難不成,這是裝飾?”
“我來試試!”英凡在旁邊道。
哢——
我從沒見過英凡需要這麼費力,連白淨的臉上也憋紅了。
隻聽到石棺中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一陣來自地獄的空靈,又像是石塊在一直滾落。
但等待許久,石棺本身卻是沒有任何動靜。
我們再次仔細察看石棺,原本嚴絲合縫的棺身已經出現了一條裂縫,仔細觀察裂縫周圍,可以確定的是,之前從裏麵封死的石棺,現在可以從外麵打開了。
我們三人拿出撬棍,直接往縫隙處一插,然後開始盡可能的讓縫隙變寬。
很快,石棺的縫隙在繼續增大,漸漸的達到了能夠容納一個拳頭的寬度。
“等等。”英凡忽然放下了撬棍,直接用手將棺蓋掀了起來。
重重的棺蓋飛了出去,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仿佛悶熱的夏日劈下了一道悶雷。
此時,我們還沒看石棺的裏麵,我有些興奮,也有些激動,想來這極有可能就是孫堅的棺槨了。
然而,師兄在看到石棺裏麵之後,並沒有任何高興地反應,反倒是輕聲歎了一口氣,又似乎早在預料之中。
師兄的奇怪反應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連忙湊了過去。
沒有屍體。
甚至連個陪葬物都沒有,隻有一個黑洞。
看起來應該是個盜洞。
“這個房間似乎已經是盡頭了,要不我們下去看看?”師兄這會已經拿著火把將這個盡頭的墓室檢查了一遍,顯然沒有任何發現。
“等等,我再看看。”英凡說道,然後用泛著紅光的眼睛將整個墓室的所有角落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
“沒有其他路。”英凡也肯定道。
“咱們目前也找不到路,完全沒有方向,要不咱們先從這個盜洞下去試試,沒有的話再想辦法?”
我思考了一下,之前倒是沒有想到這茬,這裏地方潮濕泥土鬆軟,而這個盜洞不僅直接打到了棺底,而且到現在還沒有塌,或許真的有值得一試的價值。
希望能從這裏找到我們想要的線索吧。
我們商量過後,決定有英凡先打頭進去,我和師兄隨後,畢竟我倆的視線在黑暗中遠輸於他。
英凡並不害怕,些許休息過後就準備進入,手裏提了一把劍就下了去。
我們係了一根繩子在英凡腰上,另一端在我和師兄手中。
一來可以防止萬一他在裏麵有什麼變故,我們也好把他拉出來。二來也可以讓我們一直跟著他,誰知道裏麵是什麼狀況,會不會迷路。
我和師兄抓緊繩子守在石棺外麵,看著英凡的身影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百無聊賴......
大概又過了一刻鍾,英凡從盜洞裏麵鑽了出來,說道:“這盜洞挺好的,感覺像是剛剛挖出來的一樣,就是蠻深的,我還沒有到達盡頭,上來先告訴你們一聲。而且裏麵稍微有點風,感覺是通的,可能有路子,你們兩要不要一起?”
師兄接話道:“那要不,花子我們也下去看看?”
我想了想,讓英凡獨自一個人下去也有危險,我們人手本來就不多,還是不分散的好。
很快,我們準備了一下之後,將繩子的一段係在石棺外麵的一根石柱上,然後三個人一起進了去。
盜洞很寬敞,周圍也很幹燥,認真感受的話有一股微風,洞中彌漫著一股子魚腥味,不知道是因為墓修在河底的緣故,還是在這風裏帶進來的。
英凡在最前麵,師兄殿後,我在中間。
很快,盜洞開始收縮,我們從直立行走變成了彎腰,慢慢的最後變成了爬著,很費勁,很悶。
這樣大概爬了不知道多久,黑暗中人們總是忽略了時間的流逝。
我發現這個盜洞似乎是一會往下打,一會又往上打的。
正常的盜洞都是以速度和距離最快,除了遇到石頭和一些不可逾越的障礙外,基本不會改變方向,尤其是這種大起大落型的盜洞。如無必要,簡直是有浪費時間。
但是看著那些下鏟的痕跡,又很容易可以看出來,打這個盜洞的人絕對是個行家,起碼比我和英凡都專業。
我仔細一思考,大概有了猜測。
這墓是修在河底的,而且臨近地方土質量鬆軟,如果按照正常打盜洞的話,一旦遇到水流侵蝕塌方,就會直接將人埋掉。即使有漏洞,也基本會窒息而死。
但如果是挖成這種盜洞,在那些拐角處的地方就可以存儲些許地方空氣,為了最後出去而爭取一定的時間。
除了這個解釋比較合理,目前憑我的知識儲備還沒有其他的解釋。
剛進入這個盜洞的時候還比較寬敞,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但隨著四周收緊,我隻覺得越爬越壓抑。
看不見天,看不見第,給人一種迷茫消失在黑暗中的空無感,腦海中開始不斷出現黑暗的錯覺,總感覺像是在往地獄裏爬。
我下狠心咬了自己的舌頭,試圖讓自己更清醒一點,通過疼痛來去除這種不好的幻覺。處在這種黑暗迷茫中,如果不能及時控製,任由自己的想法胡亂發展下去,很有可能將自己逼瘋。
同時我也有些奇怪,就算是英凡愣頭青,而且是因為想要早點見到半夏而激動,但師兄向來做事謹慎,卻一直隻是一聲不響的往前爬著,他就不擔心英凡將我們帶到哪個岔路嗎?
黑暗中,我思緒紛飛。
我正胡思亂想著,身體完全靠機械似的動作而前進著,突然,前麵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我停了下來,隨後師兄也撞到了我。
最前麵傳來了英凡的聲音:“哎,這前麵這麼沒路了?”
“沒路了?你確定?”我心道該不會是英凡爬著爬出了幻覺吧。
“我確定沒有路了。”英凡繼續肯定的回答道。
我皺了皺眉頭,不應該啊,剛下來的時候這裏不是還有風嗎?怎麼會最後變成死路?
師兄猶豫一下說道:“要不你們讓開,我擠去前麵看看?”說實話,我們這裏三個人,數師兄下地最早,也數他的經驗多,見過的墓最多。
我側身讓開一道,師兄並排擠著向前麵去,我也緩緩的跟在他身後往前了去。
事實上,前麵的空間還挺大的,看起來應該是挖盜洞時,留下堆土和休息的地方。
師兄半蹲在那裏,站不起來,一臉的鬱悶,英凡比較瘦削些,麵前能夠彎著腰站起來。
觀察了一下盜洞周圍的環境,很明顯,鏟印挖到這裏以後就消失了。
“有沒有可能是藏起來了?”師兄疑惑的問道,聲音因為這會的持續動作而有些喘。
的確,也有人為了防止同行按照自己的盜洞走,會在半段作出一種已經沒路的假象,然而,我抽出匕首在周圍的土壁捅了一圈之後,發現確實是實心的,並不會是有人故意遮掩起來的。
師兄擦了一把汗,問道:“怎麼辦,要不咱們再爬回去?”
我毫不懷疑,這次我們要是再爬回去的話,估計當場就累趴下了。
“頭頂的封土檢查過了嗎?”沉思良久的英凡突然問道。
“沒有......”我回答道。
“咱們再檢查一下,我總覺得這裏有別的出路。”英凡說道。
這時,英凡也擠過來查看著,我們三人半蹲在幾個巴掌大小的地方。
猛然間,我隻覺得腳底一空,直接掉了下去。
手張開想要抓住什麼東西,無奈隻是碰到了一起掉下來的兩個人一陣天旋地轉,我心裏隻有一個想法:“中計了,沒想到中的還是這種最簡單的陷阱。”
然後就狠狠的撞到了地上,三個人跌作一團,還有隨後掉下來的周圍的土石,鋪天蓋地的打在我們臉上、身上。
我被這一番動作砸的有些暈,不知道躺了多久,才覺得身上恢複了一些力量和知覺,慢慢的開始感覺身上痛了起來,尤其是有一個石頭當時直接砸在了我額頭上,感覺似乎有液體順著臉流下來,可能是砸破了。
我忍住痛倒吸了幾口涼氣,不料卻被空氣中還浮動著的土塵嗆得有些咳嗽。
“英凡?師兄?”我猛然間反應過來這會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聲音,難道是出什麼意外了?
仔細看向身周,兩人個都醒著,在對我打手勢,嘴也在動,但是卻沒有聲音。
這時,師兄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突然朝我湊過來用力按住我胳膊上的一個穴位。
疼!
但與此同時我也慢慢恢複了聽覺。
原來,我是在掉下來的時候被摔暈了,再加上那些土塊還有石頭砸在了腦袋上,所以有些影響聽覺。
很快,除了他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空靈之外,我耳朵的聽覺基本上恢複了,其他的異狀,也基本沒有。
“找一下火把。”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剛才掉下來的時候,土塊將火把砸熄滅了。
我沒有絲毫猶豫,幾乎是憑著本能去做事,之後想來,大概是我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所以在這種黑暗陌生的地方居然沒有一絲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