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殺他，難道，你不知道，他是真心喜歡你，想要娶你？”
“哼，我為什麼要殺他，我為什麼要殺他？這話虧你問的出口，若不是拜你所賜，他現在應該還活的好好的。都是你這個卑鄙無恥、奸詐下流的小人，才親手把他送上了死路！”
聶水色恨他入骨，漆黑的瞳仁仿佛兩簇黑色的火焰，灼燒著他的五髒六腑，疼痛不堪，他連聲音都嘶啞了：“是我年少無知，對不起你。那件事全是我的主意，你心中怨恨，大可來殺我，為何要枉殺無辜？”
“無辜，你說他無辜？”聶水色哈哈哈的笑了起來，神色帶著點瘋癲之意，隨後又恨恨的道，“他也不過是個心胸狹窄，無恥下流的小人，根本死有餘辜！”
“你們之間到底發證了什麼？”
“人都已經死了，這些還重要嗎？我不是來跟你敘舊的，我是來給我丈夫報仇的！”
她丈夫，離開聶天賜以後，她又嫁人了嗎，嫁給了誰？
看聶天青有點疑惑的樣子，她一字一句的說：“我丈夫是律、葬、城！”
什麼，她居然嫁給了律葬城？聶天青瞬間睜大了眼睛！
提到丈夫的名字，水色的恨意更加濃重，整張臉都快扭曲起來：“姓聶的，我跟你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十年前你騙婚，害得我顛沛流離；十年後你們這幫該死的賭徒又殺死了我丈夫……你說，這個仇我該不該報？”
不等聶天青說話，冰逍聞到她身上的香氣，覺得十分熟悉，猛然想起來道：“你就是上次替天青解了毒的神秘人，原來律葬城手下那個厲害的藥師就是你！”
冰逍說的就是上次，靳千珒和丘馨兒她們六個對賭，結果被暗算，馮颯讓聶天青看住丘馨兒，結果他卻昏迷不醒。當時燕語喃用盡辦法，也沒能替他解毒。後來他自己卻忽然醒過來了，那時候他的房間窗子是開著的。冰逍記得當時屋裏的香氣和如今聶水色身上的一模一樣。
聶水色看了看冰逍，不陰不陽的笑道：“你這妮子鼻子很靈，不錯，就是我。”
聶天青不明所以：“你既然恨我，為什麼又要來救我？”
“你還沒有嚐盡痛苦，我怎麼能讓你死的那麼容易，那麼輕鬆！可是燕語喃實在太沒有用了，連那種毒都解不了，我隻能親自出馬了。”
聶天青看著她問：“這麼說來，害死柳前輩的毒也是你配製的，連同那種針對賭徒的奇怪的毒也是你配的？”
她得意的笑了笑：“不錯，都是我。本姑娘師出名門，區區小毒有何難哉？非但如此，我還要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呢……”
當年她殺了聶天賜，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離開了那個房子，又不知道該去哪裏。隻覺天大地大，竟無處容身。走投無路的時候，她遇到了一個老太婆，也就是她後來的師父。
“我師父你一定聽說過，就是幾十年前以擅長製毒而起家的林月娘！”
林月娘，聽到這個名字，聶天青心頭頓時有了種不妙的預感。
聶水色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一眼，繼續道：“我小時候跟著你，略識得些草藥，師父她老人家就收下了我。”
其實她這麼說已經是謙虛了，幼時聶天青就覺得她在這方麵頗為聰明，所以也教了她很多，看來這老毒婆倒也是個有眼光的。
“我入門以後，師父給我出了道題，算是考驗。她老人家給了我一張殘方，叫我把藥配出來。最後我當然成功了，那顆藥我順手給了路邊一個流浪的女童。”說著她嬌笑幾聲，目光轉向聶天青，“你猜，我配的是哪種藥？”
聶天青的心髒開始劇烈跳動，他隱隱約約知道了答案，卻不敢說出來。
她冷哼一聲：“我知道你一定猜到了，為什麼不敢說呢？”
冰逍搶先說了三個字：“僵屍散！”
“不錯，就是僵屍散。”其實聶水色一開始也沒有想到，十年前被自己試毒的女童，兜兜轉轉竟然又遇上了，還成了聶天青的戀人。這真是天理昭彰，屢報不爽！
“聶天青，你說，這是不是老天爺給你的懲罰？你造的孽，卻報應在一個無辜的小女孩身上，你不感到羞愧嗎？”
他聽了良久無言。的確，這是他造的孽，承擔後果的卻是冰逍，他甚至不敢看對方的眼睛。他和水色之間相互虧欠的命運，十年後再度糾纏於一處，變得更加複雜。誰對，誰錯，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說的清呢？
不過他很快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水色，你是不是有僵屍散的解藥？” #####今天聶水色隆重出場了，如果忘了她是誰，請回去看第五十章《往事成殤不堪思量》。聶水色、律葬城和聶天賜之間的事情我上番外說。讓大家久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