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啦！我又沒怪你，再說又不是你的錯咯！”東至比了個手勢，表示不再追究這一件事，“我們還不進去？”
“進去吧！”
白色粉底刷過的牆壁上有一些汙漬所染，落城第一中學是這座城市唯一的一所中學，聚集著無數種人，所以好人和小混混時常一起出現在學校裏，被圍攻的不占少數，甚至有些人的包裏會拿才到來防身。
“現在放假，學校裏還真是冷清。”東至摸著泛黃的牆壁，嘴裏有些嘟囔著學校的過去。
“我先去做自己的事。”夏綾在三樓停了下來，她就讀初二開學初三，而東至早已經畢業，所以他們所屬教室樓層並不相同。
“好的。”
夏綾來到了教室，這裏的不知極為簡單，教室裏的人也挺少，所以看上去整潔幹淨，不過一回想到東至，才發現這幹淨並不算什麼。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開始拿著畫紙畫畫，四周的環境像黑夜一般安寧，樹上的知了也在此刻停息著。
“原來你還在啊！”東至趴在窗口上望著裏麵認真畫東西的她，“畫什麼呢？”
“下學期的展覽板設計。”夏綾望著頭頂上的時鍾，才發現自己已經畫了這麼久，所以在後麵接了一句“我快好了。”
東至走到夏綾的身旁，推開旁邊的椅子，椅腳在地麵上磨擦發出讓人感到心寒的聲音，然後坐下。
“你真應該去學畫畫，當個藝術家，肯定很可愛。”東至的笑容發出聲音，但很細微，很快又回到了原有的平靜，那笑容時的皺痕逐漸消淡在聲音終結的時刻。
“這還是第一個有人稱我可愛的。”東至沉默了，他找不到任何可以辯駁這句話的句子，像是萬千的詞彙中卻總是搭配不了一句話。環境帶來的安靜像是危險逼近般的感覺，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又不時沉下心來的平靜。仿佛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那“撲哧”的律動。
“好了，完事。”夏綾把鉛筆放在抽屜裏，畫報平鋪在桌上。“可真是累人啊！”
“我帶你去個地方，你就不累了。”
不知不覺天空已經變成血色殘陽了，一個少男拉著少女的手奔跑在校間走廊上，而少女的臉頰已被夕陽染紅，鼻中不斷上下喘息著，回蕩在這條暗長的走廊中。
“這裏是音樂室呀！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夏綾望著牆壁上的樂譜和相框，那些亂七八糟擺設的五線譜上的音符想隨著五條線而跳動著，突然身後作響，一段銀色的樂章隨著空氣而不斷擴張。東至的臉龐夾著棕色的小提琴，偶爾會發出一股清香，那琴弓在弦上拉扯著，沁人芳心的樂曲充滿這間校園的空氣中，但夏綾卻感受到微絲的感傷讓人心酸。
“你拉得真的好美。”
“謝謝啦！”
天色開始黯淡，藍與紅開始有了明顯的分隔，天上出現的那第一顆星星準時的閃耀著，而它永遠是夜色中最亮的那一顆。夏綾看見了東至深邃的雙眼，像是看不見底的深淵，更像浩瀚的宇宙中那群星守護著的恒星，夏綾越來越懷疑東至來自哪裏，英俊的麵容總讓人難以承認世界上有這般美男。
公交車緩過路邊的香樟林間，在小區門口停滯了一會兒，夏綾下車後正逢騎著白色自行車的東至。
“你騎得也真快啊！”
“那當然咯！”
他們一路上談了很多，東至推著自行車在小道間穿行，身子直直的挺著，直至一個路口他們將要告別。
“記得等我手機。”東至在耳邊做了個電話的動作，然後笑笑繼續向前走。
夏綾也從另一個岔路口走了。
歐郴郴從廚房裏端出兩碗杯麵放在桌上，然後走進房間看著躺在床上依舊睡覺的殷弘，他推了推殷弘，殷弘翻來覆去得把被子裹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