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山嶽般的壓力,迎麵撲來,少年眼瞳之內,紫光一閃,即刻調勻氣息,在靜境吐納的獨特作用之下,那一股壓力,頓時消彌於無形。
“咦?”靳刑喉間發出一聲輕疑,訝異的看著少年,目光閃爍連連。
在他的感知之中,少年根本就不是武修,然而,竟能掙脫已有八段修為的自己的探脈,實在怪異非常。
驚鴻一瞥間,瞧見靳刑神色,王姓老者暗道一聲不妙,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低沉開口道:“婉兒,這位便是你靳刑師祖,還不快快行禮?”
唐婉聞言,乖巧上前:“弟子婉兒,拜見靳師祖。”說話間,隻見她盈盈然一彎腰,就要跪下行叩拜大禮。
在這時,一股巨力突然自足底湧現,卻是靳刑一拂衣袖,將她托起,跟著,那蒼老的、隱含著幾分笑意的聲音,便是在閣樓之內緩緩的回蕩了開來。
“你就是婉兒,好,好,好,不錯,五行水靈之脈,筋骨奇佳,倒是十分適宜修習本閣的'水雲訣'”,靳刑上下打量著唐婉,不住點頭,旋即,目光一轉,看向老者,淡淡道,“老三,在外麵十二年,總算你的修為還有點長進,沒墮了為師的名聲,起來吧,老七,你也起來。”
二老對望一眼,連忙點頭稱是,起身站到一側。
老者略一猶豫,便是探問道:“師尊,婉兒的事......”
“婉兒既入我日曜閣,一切後果,自會有人擔著”,靳刑自倒了杯茶,遞到嘴邊,緩聲道,“至於那些凡塵俗世之事,未經閣主許可,誰也不好妄加插手。”
老者心頭一歎,黯然道:“弟子明白了。”
在此之前,他原是想請靳刑出山,坐鎮唐寧郡王府,以強勢壓下趙逸鶴的氣焰,哪裏想到,十幾年不見,自己的這位師尊,竟已變得如此的不近人情。
“老三,十二年了,看來你的心依然未淨......”靳刑搖頭歎息:“你是否還打算回去?”
“弟子不孝,未能伴在您老人家跟前伺候長短”,老者躬下身去,愧怍道,“唐寧郡王為人寬厚,這些年來,待弟子甚是不薄,如今他有難,弟子絕不能獨善其身。”
“三師兄,這怎麼可以”,乾通神色一變,急忙道,“此次,你好不容易才回到閣中,現在師尊也不再計較當年之舊事,你......”
“罷了,罷了”,靳刑放下茶杯,揮手打斷乾通,“老七,你也不必替老三說話,他的性子,為師難道還不清楚麼?”
靳刑目光一轉,看著老者,長歎道:“老三,為師七位弟子之中,以你的資質最高,卻也是最不聽話的,當年的事,並不能全怪你......既然你心意已決,便去吧......”
“師尊厚愛,弟子無以為報......”老者臉上,現出激動之色,當即跪下身去,恭敬的叩了三個響頭:“師尊保重!”
靳刑坦然受之,點點頭:“你放心去吧,以後,婉兒的修行,為師會親自指導,至於這位小朋友......”
靳刑看了少年一眼,沉吟少許,接著說道:“若是願意留下,為師也可以做主,允準其自由出入‘梵音閣’。”
“梵音閣!”聽到這三個字,二老心頭一震,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婉兒,小楓,還不趕緊拜謝師尊!”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老者回過神來,厲聲說道。
二人心底疑惑,不過,還是依言而行:“晚輩(婉兒),拜謝前輩(師祖)。”
靳刑點點頭,突然一甩衣袖,一件黃燦燦的物什瞬時激射而出,向少年飛去。
旁人吃了一驚,少年卻是神色自若,單手一伸,已將那物牢牢抓在手中,竟是一塊色澤古樸的令牌。
“有了這令牌,你就能夠自行出入‘梵音閣’”,靳刑道,“‘梵音閣’之內,藏有我日曜閣創閣以來曆代先輩開創的修武功訣心法,你可以任意翻閱。”
聽靳刑說完。少年看著手中的令牌,若有所思。
“好了,你們都去吧,婉兒留下。”此時,靳刑一揮手,開口道。
唐婉看了一眼少年,臉上露出一縷溫柔笑容,微微頷首。
少年會意,再一抱拳,便就跟著二老轉身離去。
“此子,絕不尋常”,在三人離開之後,靳刑突然沉沉開口,眼中透出深邃的光芒,“來日,必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