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將各自麵前的十杯酒喝完,傑洛克放下手中酒杯,略微皺眉道:“憑你我二人的酒量,如此喝法,今日欲要圖得一醉,怕是不易。”
“這又有何難?”我輕輕一笑,當即大聲叫道,“服務員,給我們取兩個店內最大的盛酒容器來。另外,十杯血紅烈焰,十杯金色婆欏不變,再加二十杯蒼藍鳶尾。”
少年的舉動,令得傑洛克不由怔了怔,目光閃動片刻,忽然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似已猜到了對方意欲何為。
不少時,名為“馮克”的年輕服務員,便是恭敬的托著一個大盤,行至十八號桌邊。
那托盤極大,四十杯裝滿藍、紅,金色酒液的玻璃杯,三角合圍,整齊的擺放其上,中間,另空置著兩個玉質大碗。
大碗直徑長逾一尺,高亦有五六寸,碗麵頗為圓潤光滑,一看便知是價值不菲之物。
能托著如此之大的托盤,在如此擁擠的空間內行走自如,兼且不讓分毫酒水灑出,光是這名普通的服務員,都有著如此驚人的平衡能力,蘭之都,不愧是有能耐在屹立北水千年而不倒的大型酒肆。
細細的觀察著那名年輕服務員,我不由暗忖道,卻不知這蘭之都幕後的經營者,又是何等的人物?
將盤中器具逐一取出,放置整齊後,馮克漫不經心的道了句“兩位請慢用”後,再次躬身退下。
廢話不說,兩手分別抓起一杯血紅烈焰,將酒液倒入麵前的一個玉碗之中。
傑洛克會意,同樣左右開弓,偌大的玉質大碗,頃刻就被十杯金色婆欏淹沒了近半。
“這大碗倒是適中得很。”
微微一笑間,手上動作自不停歇,取過十杯蒼藍鳶尾,如數倒入碗中,裏麵的血紅酒液,頓時變作了靛青色澤。
傑洛克當即依樣畫瓢,刹那間,碗中金青翻滾。
“如此,傑洛克長老當可不必擔心喝得不夠痛快了吧?”嘴角扯起,我單手端起大碗,說道,“先幹為敬!”
張大嘴巴,咕嘟咕嘟,酒液順著食道,火辣辣的流入肚中,先前兩三杯時的那種舒爽感覺,早已消失殆盡,一陣陣暈眩之感,霎時湧入大腦深處。
強自深吸得一口氣息,以靜境吐納的“一長三短”之法,循環一周,那目泫迷離的感覺,頓時緩解下不少。
眸中光彩盡複,放下大碗,我不由長舒出一口氣,暢快道:“好酒!”
傑洛克心底暗驚。就在方才,他還見到對方分明一副醉眼迷蒙的神色,轉眼間,竟然恢複如初。
一口氣喝下二十杯,此等本事,絕非單隻酒量好那麼簡單。深深盯著少年看了一眼,傑洛克亦不廢話,捧起大碗,立時大口大口的灌入腹中。
此情此景,令得一眾修士,直看得目瞪口呆,道道滿是驚愕的目光,互相交錯,一時間,廳中死寂,連叫罵聲都是停止了下來。
“服務員,照之前的酒,再來四十杯!”傑洛克麵色通紅,含笑放下玉碗,略帶喘息著叫喊道。
已經多長時間沒有如此盡興的喝過酒了?自從離開那個冷酷無情的地方,從來都是借酒澆愁,若不是他,自己就算是醉了,也會醉得很痛苦吧?
傑洛克心底輕歎息:“蕭兄,咱們可算是朋友了?”
“不算。”我麵無表情的答道。
傑洛克愕然:“這是為何?”
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既已是知己,又何來朋友一說?”
“好,好,好,做得知己,不做朋友也罷。”傑洛克哈哈笑道,“咱們接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