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驟然一輕,微微一愣間,藍黛兒像是覺察到了什麼,隨即伸出一雙纖纖玉臂,環住我的腰背,側臉緊跟著貼入到我的胸膛之內。
“蕭大哥抱了黛兒那麼久,現在黛兒就要抱回來。”不等我將她推開,藍黛兒已狡黠的笑著道。
輕歎了口氣,落下僵持在半空中的雙手,緊緊摟住了伊人,我沉聲道:“雖然知道你不想聽,但是,有些事,蕭大哥還是決定要告訴你。”
“蕭大哥......”聽著蕭楓沉重的口氣,藍黛兒知道,接下來他對她講的,可能會是一些痛苦的回憶。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她寧願不要知道。
伸出一指,輕輕掩住藍黛兒的小嘴,我道:“黛兒,聽我把故事講完吧......”
被少年這曖昧的動作一阻,藍黛兒小臉沒來由的一紅,一時之間,竟是忘記了發表反駁之辭。
沒有注意到懷中之人變化的神色,我開始幽幽的講述道:“兩年多以前,一名流浪在阿帕斯草原附近的15歲孤兒......”
簡短的言語之中,我隱去了自己詭異的身世來曆,從遇到雷洛斯大哥開始講起,小藍、餓狼盜團,最後是伊斯城。中間除了將修煉一語帶過以外,一些隱秘的情節如蕭城建立、地底空間等等也盡皆舍去。
不是我不夠信任黛兒,而是這些事,都還不到輕易透露的時候。蕭城一事關乎上百兄弟的生死存亡,我不能不慎重,而地底空間,一旦消息走漏,即便是A級強者,隻怕也會按捺不住出手的衝動。
藍黛兒一直枕著少年的胸膛,靜靜的聆聽著他的故事和心跳。起初,正如她所設想的一樣,叢林生活,一段枯燥而又乏味的日子。雖然少年都一語帶過,但其中日複一日的寂寞與艱辛,不言可知。
後來,神秘的魔獸,險死還生的血之契約,以及那非常人所能忍受的紫雷淬體,皆是讓她震撼不已。原先她以為,少年已經吃了很多苦,不想,想象卻遠不足事實的十分之一。
側過俏臉,望著少年背後,一縷隨風飛揚的銀色發絲,藍黛兒突然覺得鼻子裏酸酸的。蕭大哥,他現在才多大啊?竟然已經吃了那麼多的苦!比起蕭大哥,那些王室、貴族的繼承人,那些生來就有著強悍天賦的年輕修士,又算得上什麼呢?雖然蕭大哥現在還隻是個3F級的劍士,但是他的實力,每一分每一毫都是自己拚命獲取來的啊!
當聽到他憑借一己智謀與餓狼盜團的智者穆牙相抗衡的時候,藍黛兒的芳心又是一顫。蕭大哥,其實是很討厭陰謀詭計的吧!可是,因為實力還不夠,因為想要保護那些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所以哪怕再是厭惡,也不得不逼迫自己去接受......接受血腥的殺戮,接受強者為尊的事實......
再後來,陌生劍士雷歐諾為了救少年,舍命承受餓狼王查克斯,燃燒鬥氣之後的D級力量一擊......
故事到了此處,藍黛兒終於再也忍不住,身子輕輕顫抖中,抱緊了少年,淚珠無聲滾落了一片。她終於知道,剛才少年為什麼會流著淚要求自己,一定答應他,不要為他做任何傻事。因為他在害怕,害怕重蹈覆轍。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他一定要抱著自己,才能把故事講完。因為,這個故事的色彩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隻有擁著自己,他才能感受到些許溫暖。
......
“這個世界上,又有多少陌生人,願意為了自己將來要走的道路,而心甘情願的付出犧牲呢?” 故事講完,少年望著懷中人,信誓旦旦道:“我曾在雷歐諾的墳前發過誓,如果有人願意為了我而付出犧牲,哪怕是傾盡一生,我也絕不會讓她/他受到任何傷害!”
“黛兒,是那個蕭大哥發誓也要守護的人嗎?”藍黛兒抬起螓首,望著近在咫尺的那雙明眸,瑩潤的眼中已是一片淒迷。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隻要黛兒願意......”
“黛兒願意,黛兒願意......”淚光彌撒中,藍黛兒飛速的點動著小腦袋,忽像是想起了什麼,猶豫道,“可是......可是雅兒姐姐又要怎麼辦?”
阿雅的事,少年沒有向她隱瞞。瞧著他脖頸上的湛藍淚滴,藍黛兒心底雖忍不住湧起一陣陣酸溜溜的感覺,但卻未有分毫動怒。若真正算起來,她才是那個後來者。
我默默的思忖片刻,沉聲道:“精靈族的實力底蘊都太過強悍,以我現在的力量,根本沒有和他們談條件的資本。在達到S級以前,阿雅的事,隻怕不得不先放下了。”
“S級?可是......”藍黛兒顰起了睫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知道,S級,確實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但是事在人為,不是麼?如果連我自己都失去了邁步的勇氣,那豈非辜負了阿雅的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