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住在石符城的師父家裏,不諧世事的孫礫覺得隻要把法器練好就可度過一生了。可隨著這兩年他對修仙界的了解逐漸加深,也深刻意識到了沒有朋友就沒有在世間立足的根本!
就好比現在的他,雖然中了蕭炎的惡招卻想不出可以找誰來幫自己?而且,一群朋友就是一個小圈子,一個小圈子就是一個小社會,透過小圈子來看大社會,往往會看得更真切。這樣的好處,對自己的見識會有很大的提高。
隻是,自己若一直不能解決修行的問題,那一但被人發現自己不能吸納靈氣,則難免會落得一個和馬老頭一樣被趕出山門的歸宿。
這……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也是他現在急切需要解決的問題!孫礫邊走邊想,走到山門裏麵時,身旁卻突然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小夥子,年輕時少喝些酒,昨天剛有一個老頭暴斃在這兒,就是因為年輕時喝酒喝的!沒事的話兒幹點什麼不好,非要喝這兒迷魂湯!不把閑暇時間用在修煉上,豈不枉費了你這具有靈根的身體?這可是多少凡人夢寐以求的呀!你還不好好珍惜。”
孫礫疑惑的扭頭看去,見路邊站著一位凡人老婦正看著自己苦口婆心的說教。那老婦見孫礫不語,便無奈的搖了搖頭,邁著闌珊的腳步慢慢走出山門往自己居住的房屋走去。
呼吸了一口夜間冰涼的空氣,孫礫緊握著酒葫蘆麵色沉重的邁步離去,他腳下加勁越走越快。待來到一條走廊處,即將走出的孫礫卻驟然停住腳步,毫無征兆的,狠狠的將酒葫蘆摔在了地上。
‘啪’酒葫蘆應聲而裂,裏麵的烈酒傾灑出了一地,濃厚的酒氣讓孫礫聞著隻感覺惡心。
“我不能跟他一樣!”
孫礫一拳打在支撐避雨長亭的石柱上,不顧手指疼痛的低聲怒吼。馬老頭的人生他不能接受,他不甘心就此聽天由命。哪怕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即使身臨絕望之淵,可卻也不該自暴自棄輕易抹殺自己的骨氣!
“吆,孫師弟這是跟誰發這麼大的脾氣呀?嘿嘿,損壞公物可是要賠償的。”有幾人路過這裏,見孫礫此番模樣其中便有一人陰陽怪氣的調侃起來。
孫礫冷著臉扭頭看去,見說話那人正是那晚搶奪靈藥並被自己打了一拳的正式弟子,頓時就瞪大了眼睛,臉上,也是冰冷的可怕。
不料那幾人卻並沒有找他麻煩的意思,隻是多看了孫礫幾眼之後就平靜的在他身邊走過。其中一人可能是怕這烈酒會弄髒自己的鞋子,便一揮袖子放出一片黃光籠罩在被酒浸濕的地麵。黃光一閃即逝,而地麵也變得幹爽,連酒葫蘆的碎片都消失不見。
這期間,孫礫則一直握緊拳頭一語不發。直到那幾人走遠後,他才低下頭,一顆顆眼淚不受控製地從其眼角滑落。他沒有去擦,任由這種情緒充斥自己的身體。
恰在此時,一條白色的手絹遞到了他的麵前,透過薄薄的手絹可以看到下麵是一支蔥白如玉的芊芊細手。孫礫順著手往上看去,驚訝的發現這支手的主人,竟是他最想見,到卻又在這種時刻最不願看見的趙雲蕾。
顫抖著接過手絹,見趙雲蕾依舊青瓷如水的望著自己,孫礫萌生出撲進她懷中大哭一場的衝動,並訴盡心中的一切苦難。可他終究是沒有這樣做,或許是自尊心作祟,又或者是什麼別的情愫,總之他很不願意在這個自己最難的時刻麵對趙雲蕾。
終於再次相見的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對視了一小會兒之後,孫礫突然就變得像是受傷的獵物一樣,不顧趙雲蕾的驚愕,緊緊的抓著手絹疾跑著離開了這裏,不一會兒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這天上午,孫礫像往常一樣背著一個大大的竹筐正在菜地裏割翡翠白菜。翡翠白菜是個虛名,若是親眼看到便會知道這其實就是普通的大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