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上隨著太陽升高逐漸有了生氣的大街,迎麵就跑過來一隻齜牙咧嘴的大黃狗,孫礫哼了一聲將最後一口饅頭咽下肚子,抬腳就跑。
那條大黃狗吠叫兩聲,果然就惡狠狠地衝他追了過來。
這倒不是孫礫機警,而是這條大黃狗已經追了他三年了。每次他一出門就會看到這狗也正盯著他,孫礫一走這狗就咬他,前兩年每每都被咬的是皮開肉綻。
後來托鄰居在東鎮找到了這狗的主人,將它拉回了東鎮,可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就又發現這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守到煉器閣門口了。反複幾次之後,那個屠夫就不再管這條狗了。
再後來,隨著孫礫的修為提高,身法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了,多費點腳力也能把這條狗甩掉,所以也就不再管它,追就追吧,反正也咬不下一塊肉去。
這一人一狗直奔出石符城,又跑了五六裏,在已經可以看清楚大青山輪廓的時候,孫礫終於把這條狗給甩掉了。
“若不是天天被這狗追著要跑幾裏路,恐怕自己要比現在胖很多吧。”孫礫氣喘籲籲的自我開解。
來到鐵木林,見成片銀燦燦的鐵木葉子在陽光的照耀下噴薄生輝,這正是鐵木成熟的體現。孫礫一邊嚼著饅頭一邊在林子裏麵轉悠,尋找適合煉器的鐵木。
煉製法器的材料若說與普通材料差不多,但因為這些材料可以儲備和轉化修仙者體內的靈力用作不同用途,所以被修仙者們看重和使用。而將這些材料通過祭煉成為法器的話,則成效倍增,甚至可以說是修仙者的一大助力。
“嗯?這顆不錯。五年生的鐵木正適合煉製弩箭,少一年太軟,多一年太硬。”
孫礫敲著麵前一顆手臂粗細的鐵木中意的點點頭,他所說的軟硬可不是指練成弩箭後的堅硬程度,而是他能不能砍得動。要知道鐵木雖然質地輕盈,但其堅硬成都卻比真正的鋼鐵也不逞多讓,六年生的鐵木隻有師父那樣的修為才能砍斷。
孫礫將已經快要見底的布袋子仍在一旁,隻見他拿出一把布滿一排尖刺的特質柴刀,低喝一聲,就掄起特質的柴刀用力橫劈在鐵木上。
鐵木與柴刀的碰撞,發出“鐺”的一聲脆響。但即使他如此用力,其實也不過隻是在樹身上留下五六個小眼兒而已。
這樣的結果孫礫早已見怪不怪,反而更加用力的劈砍起來,一下接著一下,像是老和尚敲木魚一般富有節奏,很快他就進入到忘我的狀態,整整一個上午,除了中途將剩餘的饅頭就著糖水吃下,就一直在砍這顆鐵木。
到最後,終於在中午的時候將這顆鐵木攔腰截斷。
“呼……比之前又快了些。”
隨地坐下休息的孫礫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濁氣,想當年他第一次砍伐鐵木的時候可是用了整整一天時間,而那還是兩年生的鐵木。
現如今,孫礫比那時候高了半頭,身子骨也跟著壯實了,若不是他的身材有些虛胖,否則還真有那麼一種威武雄壯的氣勢。不過他麵容依舊如三年前那般清秀,趙雲蕾說他這樣胖乎乎地看著也很可愛。
想到趙雲蕾,孫礫臉上露出笑意。在這三年的日夜相處之下,兩人竟暗生情愫,雖然還沒到那種山盟海誓的地步,但這日子過得也就像是一家人一樣,讓他打心底裏感到甜蜜和溫暖。
“小石頭……”
這時山腳下傳來一個嬌羞的呼喚聲,孫礫歡快的答應一聲,收拾好東西扛起砍下的那顆鐵木就往山下跑去。在山下,正是趙雲蕾笑嘻嘻的看著他下山。
“我剛想到你你就來了,送飯來了啊。”孫礫走到她麵前開心的笑了起來,他覺得每一天當中都能看到趙雲蕾就是上天給他的賞賜。
“你想我呢還是在想吃的?我可不願意費勁給你送到這來,都做好了,自己回家去吃。”趙雲蕾白了他一眼,雖然嘴上埋怨,可還是掏出手絹要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水和灰塵。
“不擦了,趕緊回家吧,別讓師父師娘擔心。”孫礫順勢就抓住她的小手,緊緊的牽著往石符城的方向走去。趙雲蕾也任由他拉著自己手,滿臉笑意的跟著他走。
這樣的行為,孫礫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才敢做,一是兩人之事師父師娘並不知情,二來,則是因為王家。這也是他一直不願意想的。
三年的時間早讓孫礫知曉人間冷暖,他和趙雲蕾雖然是兩情相悅,但對方早被父母給定下了婚約,雖然師父一家都很不情願,但麵對勢力極大的王家,這門婚事是很難作廢的。
所以在世俗看來,他怎麼也是橫插一腳進來的,而那王辰,顯然不是能忍痛割愛的主兒。
握著趙雲蕾溫熱柔軟的小手,孫礫真想此生再也不要放開,就這般一直走下去,走一輩子才好。
“想什麼呢?”趙雲蕾見他一臉的心事,也不說話,表情奇怪的問道。
“沒…沒想什麼,哎,你看天上那老鷹飛的多快呀,等我們也修到築基期後,就能跟它一樣在天空翱翔了。”
孫礫並不想將自己心事告訴對方,因為他知道,兩人誰都沒辦法解決,唯一能做的就是靜待其變。好在那禦魔法器這一兩年也煉不好,在此期間太清門的弟子都不會到煉器閣來,等煉好之後,那王辰不甘寂寞已經找了一個妻子也說不定。那這門親事自然也就不算數了。
趙雲蕾抬頭看向他指的方向,見萬裏無雲的蔚藍天空果真有一隻雄鷹在展翅翱翔,看起來極為飄逸。她吹彈可破的小臉上不禁露出向往的神情。
“豬,我的修為可比你高三層,肯定是我先步入築基期,到時候我就帶你到天上看看。哎,你看那老鷹怎麼朝我們這邊飛過來啦!還越飛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