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又哭了!”顧顏中又走過去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都說這女人是水做的,動不動就掉眼淚,再哭,我就被你淹死了。”
淩千笑小手輕輕地打在顧顏中的胸口,破涕而笑,說:“淹死你,我給你殉葬。”
“別,我可不要你給我殉葬。若是有天我有什麼三長兩短,或者突然消失了!”顧顏中突然感覺他是穿越過來的人,如果哪天有個什麼意外又穿越回去,或者穿越到其他地方去,淩千笑該怎麼辦啊。
“呸呸呸!”淩千笑十分堅定地,“你怎麼會有三長兩短,若是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給你殉葬。”
顧顏中心中“咯吱”了一下,緊緊握著淩千笑的手,把她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裏,眼神看著前方,嘴裏喃喃自語說:“我不會有事的,為了你,我也不會有什麼事的。”
顧顏中說著,忽然感覺自己的肩膀,有什麼東西沉沉地壓著自己,這種東西叫“責任”。
以前的他為了趙老爺,為了章惇,為了曾布,今天的他是為了他自己,和她的女人。
他想著,撫摸著淩千笑的頭發,開始思考他的下一步計劃。
這一個計劃一定不能出任何紕漏,要比上次《韓熙載夜宴圖》的計劃還要周密。
他想著拳頭自然握緊,深深地呼了口氣。
月,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天空,風呼呼地吹著,露台上的珠簾輕輕作響。漸漸地月亮又躲進了雲層,東邊的天空發出一束耀眼的強光。
太陽光刺疼了顧顏中的眼睛,他從朦朧中醒來,剛一睜眼就看到淩千笑溫柔的笑臉。
他揉揉眼睛,看看天色,坐起來。
淩千笑從床邊拿起他的衣服,給他披上。他索性站起來,說:“我自己來。”
“這事情怎麼能讓郎君自己來呢?伺候郎君是妾身應該做的事情。”淩千笑說著又幫顧顏中去拿外衣。
說實話,活那麼多年,除了自己的老媽給他穿過衣服之外,還沒有女人給穿過衣服。
顧顏中忽然十分享受,看著淩千笑為自己忙前忙後,還真是一種說不出的幸福。
“我先到樞密院去看看,我晚上再來看你。”他握著淩千笑的手,又叮囑道,“一定要小心曾布,好好保護自己。”
顧顏中不知道怎麼了,一起來,眼皮就在一直跳個不停。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淩千笑給顧顏中眨了個眼,調皮地說。
深秋的早上,寒冷地晨風陣陣吹過,卷起地上的泥沙。
顧顏中走出清樂坊,左看看,右看看,街上的老百姓早已開始一天忙碌的生活。
他臉上總是有一絲微笑,心裏甜甜的。
他走著走著,走到一條小胡同的轉角處,突然一輛馬車從他身邊疾馳而過,停在他的前麵,把他逼在胡同的死角。
他瞪了馬車一眼,心想,算了,老子那麼好的心情不要被他破壞了。
顧顏中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馬車又掉過頭擋著他的去路。他又換了個方向走,馬車還是轉過頭,當在他前麵。
顧顏中眉頭一緊,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他毫不示弱地說:“閣下何人,為何要攔在下的去路。”
“顧公子,大清早從清樂坊出來,臉色紅潤,可見昨天晚上沉醉在溫柔鄉,樂不思蜀啊!”馬車裏傳來一個聲音,聲音聽起來有些諷刺的味道。
“嗬嗬!”顧顏中皺著眉頭,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到過。
他也不客氣,說:“老子要去哪,關你屁事!”
他說著轉身離去,眼角時不時往後瞅,心想:這曾布真是煩人,你最好不要逼我。我這國際大盜的身手,還怕你不成?你惹急了老子,老子給你好看!
“顧公子,留步!”馬車裏的人又說道,“不知道,顧公子可否上馬車一敘。”
顧顏中停下腳步,回頭看看馬車,心中有些遲疑,問:“閣下有什麼事情就說吧,何必裝神弄鬼。”
“我看顧公子也是膽小之人,不足以成大事。也罷,也罷……”馬車裏的人故意拉長聲音說。
“激將法?老子就偏吃你這一套。”顧顏中嘴角微微一笑,曾布親自來,老子都不怕,大不了就是個狗奴才。他不慌不忙地,反駁道:“你讓我不上來,老子就偏要上去。”
他說著縱身一躍跳上馬車,掀開馬車的車簾,裏麵四平八穩地坐著一個戴著長翅帽的人。
“是你?”顧顏中有些驚訝,他原本以為是曾布派來的,沒想到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