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中轉頭看著淩千笑,這小妞還真是善解人意,我剛在想,怎麼仔仔細細地看這畫,她居然主動邀請我去看畫。
“好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顧顏中行了個禮說道。
萬寶齋門口人來人往,街上十分熱鬧,萬寶齋的閣樓上,曾布看著顧顏中和淩千笑的背影。
張心漠站在曾布的身後,小聲地問:“大人,有一話,小人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是想問我這畫是真是假?”曾布聲調很高,試探道。
“小人不敢。”張心漠低著頭,心中有些後悔剛才說的話。
曾布摸著胡子,語重聲長地說:“那你猜猜是真是假?”
“大人給小人的畫當然是真,豈會有假。”張心漠肯定地說。
曾布沒有說話,臉上浮現出一個不同尋常的奸笑。
張心漠疑惑地看著曾布,心中十分不明白問:“大人既然知道他喜歡畫,為什麼不直接把畫送給他,然而要給我買掉。給我買掉也罷,為什麼又不讓我買給他。”
曾布轉過頭,往屋裏走,他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地品了一口,慢慢悠悠地說:“心漠啊,你做生意也有很多年了,那你說說什麼樣的生意最賺錢。”
“當然是奇貨可居。”張心漠毫不猶豫地說。
“心漠啊,這官場跟商場一樣。”曾布把茶杯放在桌子上,看著張心漠,“當年秦國宰相呂不韋也是看中秦莊襄王子楚將來能做皇上,因此用千金資助他回秦國。後來,子楚果然做了皇上,呂不韋就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後世傳聞,千古一帝的秦始皇還是呂不韋的私生子。你說呂不韋這筆生意賺得大不大。”
“大,大人得意思……”張心漠遲疑了一下,“當年呂不韋是賭贏了,萬一賭輸了呢?”
“哈哈!”曾布拍著張心漠的肩膀,“心漠啊,你還得多學學如何做生意啊。呂不韋輸了又如何,那隻不過是區區一千兩黃金。如果子楚做了皇帝,他能獲得的絕對不是一千兩黃金能夠換來的。”
“可是,大人。子楚當年怎麼說也是一個皇子,有繼承皇位的機會。這顧顏中什麼都不是,大人為何要在他的身上浪費時間?”張心漠還是不明白。
“哈哈哈!”曾布又笑道,這次笑得比剛才的聲音還大,“心漠啊,你還是去好好看看你的收藏的畫吧,多找幾幅有價值的出來,我日後有用。”
曾布說完站起來又拍拍張心漠的肩膀,不慌不忙地走了。
大街上琳琅滿目的車輛來來往往、各型各色的人們在叫賣著,十分熱鬧,顧顏中跟著淩千笑來到清樂坊。
淩千笑帶走顧顏中到清樂坊三樓的閣樓上,她又讓人把畫在畫板上完全展開,又拿了壺好酒放在桌子上。
閣樓的一邊是敞開式的陽台,陽台上垂吊的珠簾咚咚作響,透過珠簾,可以看到下麵池塘裏的殘葉上停留著幾隻蜻蜓。偶爾有一隻鳥兒快速飛過,池塘上蕩起點點漣漪。
“剛才來得匆忙,公子還沒有告訴在下,尊姓大名,如何稱呼?”淩千笑一邊說,一邊往杯子裏倒酒,拿起酒杯到顧顏中身邊。
淩千笑快走到顧顏中身邊之時,腳故意滑了一下,把酒灑在顧顏中的胸口。
“哎呀……”淩千笑趕緊把酒杯放在一邊,從懷裏掏出手絹幫顧顏中擦。
顧顏中急忙說:“沒關係,我自己來吧,我自己來吧!”
顧顏中的手正好碰到淩千笑的手。淩千笑小臉通紅,顧顏中急忙把手拿開,心想:我不是故意的。不過,說了她也不相信。這在現代碰下手也無所謂,這古代,似乎摸一下手指頭都叫輕薄。
好在,她是舞姬,應該是大氣之人。
顧顏中下意識往後退一步,淩千笑感覺尷尬,轉身又去倒了杯酒說:“剛才那酒灑了,公子再喝一杯。”
顧顏中接過酒杯,看著淩千笑嬌媚的神情,一飲而盡,說:“痛快!你叫淩千笑,我叫裘一醉。”
“裘一醉?”淩千笑不由得笑了起來,心想:明明叫顧顏中,卻告訴我叫裘一醉,看來這家夥還真不是善茬。
她微笑著說:“裘公子,好酒量,再來一杯如何?”她說著,身子往顧顏中站的這邊傾斜。
顧顏中又往後移動了一下,嘴角微微一笑,說:“一杯怎能夠。”
他手指輕輕地轉動著酒杯,又看著桌子上那壺酒,這一杯又一杯的,這好好的酒一會都被她潑光了,我還是自己來吧。看她還玩什麼花招。“姑娘,這杯子太小了,我還不如直接拿著壺喝。”
顧顏中說著直接走到桌邊拿起壺,身子往後仰,一手舉起酒壺往嘴巴裏倒酒。酒像傾瀉的瀑布直接鑽進顧顏中的肚子裏,讓他頓時感覺十分痛快,瞬間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淩千笑看著他把整壺酒都喝了,她想說“別喝……”話還沒有出口,就看到壺嘴已經倒不出酒來,隻有一滴滴地酒慢慢滴進顧顏中的嘴裏。
淩千笑走過去把顧顏中的酒壺接下來,笑著說:“公子,咱們說說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