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不解釋一下,這衣服上怎麼會粘有漿糊,還有這文書跟顧大人……”曾布沒有說下去,等著顧顏中自己往後說。
顧顏中笑了笑,還是一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說:“大人這是說笑了,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顧顏中,你好大的膽子!你私偷文書,嫁禍他人,延誤軍機,還不認罪。”曾布站起來,怒吼道。
“大人,藥不能亂吃,話也不能亂說。您說我私偷文書,有何證據?”顧顏中抬起頭,與曾布對視,毫不客氣地反駁道。
“嗬嗬。”曾布冷笑一聲,“這衣服上的漿糊就是證據。”
“大人真是說笑了。漿糊,全汴梁都有,跟我有什麼關係。”顧顏中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好,既然你裝糊塗,我就讓你死個明白。這衣服上的漿糊,是從萬寶齋買來的。”
“又不是我買的,我哪知道漿糊是從什麼地方買來的!”顧顏中懶得看曾布,曾布越是這樣說,顧顏中心中就更有底。
曾布拍著桌子大罵道:“顧顏中,你騙得了別人,你騙不了我。你最好一五一十的都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顏中打量了一下曾布,不慌不忙地說:“大人,萬寶齋的漿糊,隻賣給我一個?如果不是,你怎麼就認定,方天若的事情是我幹的?”
“哈哈!常年打雁,如今被雁啄瞎了眼 。”曾布突然大笑起來,摸著胡子點了點頭,“好,好,好。如果說這件事情是你做的,我確實沒有證據。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可是證據確鑿。”
顧顏中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依然十分淡定的等著曾布的後話。
“我府上的那幅所謂的《韓熙載夜宴圖》真跡,也是出自顧大人之手吧!你不要說不是你畫的。這畫上的漿糊就是萬寶齋的漿糊,而且我已經派人去詢問過,你昨天確實到萬寶齋去買過漿糊,你想抵賴,也是無從抵賴。”
萬寶齋的漿糊有一種特殊的米香味,他裱畫用的就是這種漿糊,當然把文書粘在方天若衣服上也是這種漿糊。
顧顏中看著曾布,兩人相互對視。
顧顏中心想:這老家夥心裏想什麼?怎麼突然說起這畫的事情。
他還是死不承認,說:“大人,你怎麼就斷定這畫就出自我手呢?”
曾布搖搖頭,在心裏想著,你那什麼《韓熙載夜宴圖》所謂“真跡”上麵仕女和你畫的燕十三娘圖相比是何等的相似,如同出自一人之手。
那畫上歌伎豐腴的肌膚缺少唐代宮女臃懶的體態,更具健康之美,也更注重表現女性身段線條的曲線美及嬌媚之姿,早讓我起了疑心。
不過,我還是不點破的好,這個顧公子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且慢慢地玩一把。
“你好大的膽子,死到臨頭居然還敢騙我。不怕我殺了你?”曾布威脅道,話鋒一轉,“我要想殺你,不用任何理由。”
“哈哈哈!”顧顏中大笑三聲,絲毫不畏懼,昂首挺胸地,“死有何懼,大人如果要殺,就殺吧。”
“嗯?”曾布瞪著顧顏中,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動得“咚咚”作響,十分憤怒地說:“那我現在就殺了你!”
顧顏中看著曾布那很不自然的表情,不屑一顧地說:“大人,有話就直說,何必繞那麼大的圈子。”
曾布有些詫異,沒有說話,看著顧顏中。顧顏中不僅不怕他殺了自己,還這樣問他,真是讓他意想不到。
顧顏中不慌不忙地說:“大人,您若是想殺了我,不會單獨跟我費那麼多口舌,也不會費那麼大力氣把我找來。”
顧顏中繼續試探道:“我想,不管是方天若的事情,還是畫,大人絕不是為了這兩件事情而來。大人,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讓我去做。”
“你果然是個可用之才,我確實有事情想讓你替我去做。不知道,你願意與否?”曾布詢問道。
“大人,當日我在您府上之時,我就說過,願意為大人效勞。現在既然大人都開口了,我顧顏中萬死不辭。”顧顏中堅定地說。
他說到萬死不辭的時候,心中有個聲音也在說:我就說說而已,生命誠可貴,我可不能為了你去死。
“你既然已經猜到我的意思,那你可能猜出,我是為何事找你?”曾布眉頭緊皺,表情嚴肅,十分認真地看著顧顏中。
顧顏中快速在腦海裏搜索著關於曾布的資料,和這一年所有發生的大事。他想了想,莫非是……
顧顏中行了個禮,說:“小人愚昧,請大人明示。”
曾布給顧顏中使了個手勢,示意他過來,在他耳邊悄悄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