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兄好,新來那麼長時間了,本應該早些來拜訪劉兄,隻看劉兄日日苦讀,不好意思打擾,劉兄莫怪!”顧顏中隨口胡扯著。
劉玉堂打量了一眼顧顏中,客氣地問:“兄台有何事?”
“我想問你借點茶葉,你有沒有?”顧顏中毫不客氣。
劉玉堂十分和氣,走到一個架子上取出一點茶葉說:“不知兄台素愛什麼茶?我這隻有粗茶。”
“粗茶?”顧顏中心裏似乎有些遺憾,好壺配好茶,才有味道。
劉玉堂說著急忙轉身到架子上取了一個罐子,打開罐子,遞給顧顏中。
顧顏中低著頭,裏麵飄出一股淡淡的茶香,有些像毛尖,他瞅了瞅茶葉,比較粗糙,罐子的邊緣還有一層灰。
劉玉堂見他久久不回話說:“兄台莫非是嫌棄我的茶葉不好?”
“哦,不是的,不是的!”顧顏中有些不好意思地,“那你知道不知道,哪有鐵觀音?”
“鐵觀音?”劉玉堂疑惑地重複了一邊,“方天若極愛喝茶,前幾日我聽說他從章大人那得到一袋上等鐵觀音,今年新茶。”
顧顏中順著他的眼神瞅了瞅另一個屋子,屋子亮著燈,門死死關著。
“我去跟他借點茶葉。”顧顏中說著便往前邁去。
劉玉堂抓住他的肩膀說:“我勸公子還是不要去的好,方天若平日裏不喜歡跟人往來,更不喜歡別人要自己的東西。”
“都住在一起就是鄰居嗎?我去拜訪一下也是應該的。”顧顏中看著方天若房間的門,轉身要走。
劉玉堂拉住顧顏中說:“顧兄,你還是別去的好,我這茶葉雖然沒有他的好,但是你就湊合著喝吧。”
顧顏中回頭,微微一笑,他又看著方天若的門,我這一去可不是隻為茶葉。
劉玉堂看顧顏中許久不說話,又說著:“他素來不與任何人交往,走路,我們都要讓他先走。”
“此人居然如此霸道?”顧顏中裝著半信半疑地看著劉玉堂,其實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心想:我今夜就是要找他的麻煩的!
“顧兄有所不知,方天若是今年的一甲進士方天若,隻因嫌官太小,辭官不做。章惇章大人看中他的才華,讓他在這等待。一邊安心讀書,隻三年再考!一邊等等也許有好的職位空缺就好補進去。”
顧顏中忍不住又看向方天若住的房間看過去,問:“他中進士之後,做的什麼官?”
劉玉堂遲疑了一下,搖搖頭說:“在下也不知道,聽說封了個翰林學士,還是到哪去做縣令,具體我也不太清楚。”
“他想做什麼官職?”顧顏中心中知道這話唐突了,但是他還是問出口。
劉玉堂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聽說想去吏部。”
“噢?”顧顏中眉毛上挑,又是吏部。他想著繼續向方天若的房間走去。其實,這些東西他都知道。
有時候有些信息不用誰特意來告訴,耳朵多聽聽就知道了。
方天若做事囂張,平日裏,顧顏中早就從其他門客的嘴裏,聽到一些零散的信息,隻不過,今日得到驗證罷了。
“顧兄……”劉玉堂話剛出口,顧顏中已經大步離去了。
顧顏中輕輕叩門……
“誰啊,大半夜不讓人休息!”方天若不耐不煩地說。
“方兄,我想拜訪一下你,就住在對麵,來了幾日,我想應該來拜訪你一下。”顧顏中十分謙和地說。
顧顏中又叩了許久,裏麵安安靜靜沒有一絲響動。
“真拽!”顧顏中吃了個閉門羹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早料到有這樣的結果。
他一笑而過,心想:我就不信這個邪。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
顧顏中退後幾步,背著雙手在院子裏轉悠,時不時看看屋中燭光閃閃,沒有我想象中的難對付,我今天晚上非把你弄出來不可!
皎潔的月光透過樹葉,淅淅沙沙地照在地上,草叢中的小蟲吱吱地叫著。
劉玉堂看顧顏中在院子裏瞎轉,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顧兄,算了,他這人就這樣。還是去我屋裏喝口茶吧”
顧顏中靈光一閃,認真地看著劉玉堂,問:“你剛才說什麼?”
劉玉堂看著顧顏中犀利的眼神,心中一愣,有些結巴地說:“我,我剛才說,他就是這樣的人。章惇府上沒有一個人敢惹他,你還是不要去碰一鼻子的灰了。”
顧顏中眉頭緊皺,嚴肅地說:“不是,不是這句。”
劉玉堂撓撓腦袋,停頓了一會,說:“我說,讓你到我屋子裏喝茶!”
“想喝鐵觀音?”顧顏中臉上緩和了一下,悄悄對著劉玉堂的耳邊,“那就勞煩劉兄把你的茶葉拿出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