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上方的箭雨如何凶猛,不管傳出話語之人的聲音是多麼熟悉,荊軻隻想著保護寧蘭,不讓他受到傷害。一把將寧蘭卷住拉到跟前,荊軻閃身退到一旁,一邊抵擋上方的箭雨,一邊將眼光投向說話之人。說話的正是在此等候多時的黑衣人,一襲黑衣的他,此時雙手正負於背後,似俯視一般看著荊軻。其身體散發的霸氣,再加上其看人的方式,讓這個黑衣人如一個君王在看一個平民。淩厲的目光讓寧蘭在一看之下,竟升起想要膜拜的想法。寧蘭趕忙收斂心神,不再看黑衣人。好可怕的目光啊。可為何我在其身上出現一絲熟悉的感覺,好似自己在哪裏見過這個黑衣人一樣。“秦宗的符陣,用傳自劍周的方法與箭雨融合在一起,而且還自稱朕的人。並且你又能說出我的名字,這普天之下,恐怕也就隻有自那場驚天戰役中殘存下來的秦真子嬴政了吧?沒想到,你竟能擺脫那個術法。”感受不到黑衣人身上有絲毫的死氣環繞,荊軻的心也是沉了下去,他竟沒事了。看來今日有些危險了。“啪啪……”黑衣人,也就是嬴政拍了拍手掌,“不愧是荊軻啊,竟然一下子便是將朕的身份猜了出來。”頓了頓,一股讓寧蘭內心滋生恐懼的煞氣驟然間從嬴政身上衝天而起,帶著讓寧蘭麵色蒼白的威壓,嬴政向著寧蘭二人緩步走來。“荊軻,朕是活了下來,可我大秦的千世基業卻是毀於一旦。若不是你,我秦宗的數位大能、數千精銳弟子怎能死去?若不是你,在那場驚天戰役中,我秦宗又怎能再次淪為西南蠻夷。從此不再公然現世。若不是你有那把匕首,你怎能與我大秦相鬥?今日,沒有了那把匕首,我看你如何逃脫我的手掌?”吟誦聲自嬴政口中傳出,頓時四周的箭雨再次出現,卻是在向荊軻射去的途中漸漸融合為一支黃金之箭。帶著肅殺之氣,黃金之箭呼嘯著射向荊軻。荊軻向前一步踏出,一股淩然正氣暮然迸發。隨後,隻見他右手握拳,樸實無比的一拳轟出。頓時一股狂風隨之出現在黃金之箭的前方,瞬息而至的黃金之箭與那狂風轟然相撞。在轟轟聲中,黃金之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潰開來,化作一個個閃光的符文,倒卷回嬴政身旁,懸於半空,發出如人低吼班的不悅之聲,似乎對剛才被狂風卷回很不滿意。“嬴政,若隻有這些,那就太令在下失望了。沒想到經過了那場戰役,你我都是如此之弱。”似是感慨,又似是在自嘲,更像是在諷刺嬴政。而麵對荊軻的這般諷刺,嬴政隻是微微一笑,毫無生氣之意。這讓荊軻看到後,內心不由得一緊,如今的嬴政不容小覷啊。“荊軻,你何必如此著急啊。剛剛隻不過是試探一下而已。你也看到了,你已經將我的秦符惹怒了,這可不好辦了呢,它似乎想立即殺了你喲。”嬴政再次吟誦起來,秦符發出愉悅的聲音,隨後隻見嬴政周遭的符文凝聚成一道身軀,雙眼頗有靈性的露出凶狠之光。凝聚而出的身軀大步流星的向著荊軻邁去。“符身,不錯,這樣還有些你當年的風範。就是不知道它現在是第幾符的符身?”嬴政沒有說話,而是伸出右掌向前一推。頓時,一個略小一些的符身從方才那道符身體內鑽出,化作一道長虹直奔荊軻而去。而略大些的符身則是化作一把長槍,緊隨其後猛然刺向荊軻。“看來這千年的歸隱不但沒讓你修為大跌,反而是明悟方麵上升了不少,竟能於符身之內誕生出另一個符身。第四符為主,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秦真子嬴政,不愧是秦真子嬴政啊。”誇讚了一下嬴政,荊軻雙眼凝重地望著飛掠而來的符身。右手執匕,猛然向前一刺,呼嘯聲想起。隻見一個白點瞬間點在了那後來居上的長槍之上。叮地一聲,長槍倒退中被略小的符身捉住。隨後,小符身一槍刺出,與那白點碰撞開來。轟!四周的樹木與散開而來的波紋碰觸之下,化作飛灰吹散在了空中。白點在剛才的攻擊下已然破碎,符身持槍傲然淩空,眸子裏凶殘之色愈來愈濃。看著下方的荊軻,符身嗜血的笑臉綻放開來。隨後,長槍被其一甩之下,向著下方的荊軻爆射而去。它本身也是沒有任何閑看的意思,而是身子一曲,俯身衝向了荊軻,在臨近之時一拳猛然轟出。一聲暗歎響起,緊接著便見一朵蓮花出現在荊軻四周,將長槍與符身的攻擊皆數擋在了外麵。荊軻的目光卻是望向如旁觀者一般的嬴政。“你比以前強了許多,以我如今的狀態或許無法全身,但大限將至的我,如果一心想要拉你陪葬,恐怕你也阻攔不了。”蓮花轟然轉動了一下,符身以及長槍在嬴政驚駭的目光下化為虛無。荊軻在符身泯滅的瞬間,向著嬴政一步步走去。每走一步,荊軻身上的氣勢更強一份,但身上死氣卻是愈來愈濃。嬴政負於背後的雙手緊握,其上已是有了些許的汗滴。他在猶豫、在疑惑。但在荊軻距離嬴政隻有幾長遠時,嬴政搖了搖頭,化作一道長虹直奔遠處而去。“荊軻,今日朕便放過你。”看著成功嚇退嬴政,荊軻大袖一卷站在那裏發呆的寧蘭,陡然消失在了此處。片刻之後,一身黑衣的嬴政從天而降。他陰沉著臉,如果讓見過他的人一看,便會驚愕的發現,嬴政竟然是……望著空無一人的地麵,嬴政陰沉的臉上突然迸出笑容。“荊軻,你這次可是倉促了許多啊。”右手向著大地一抓,頓時,一縷白發與一撮黑發被嬴政握在手中。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個孩子,為了他寧可立即自爆,為了他寧可放棄千年的約定,那麼,將來就讓我們來看一場精彩的表演吧。右手緊握,嬴政再次飛奔而走。據這裏百裏有餘的一座山頂,藍天上的白雲在山頂之上留下一抹蔭影。突然,荊軻與寧蘭幻化而出。“噗!”幻化而出的荊軻噴出一口鮮血,臉色也是逐漸變得死灰。死氣不受壓製的在荊軻身上彌散開來,這一切讓還是少年的寧蘭不禁慌了。“荊老頭,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啊?”“嗬嗬,沒事。老夫大限以至,即將去往極樂世界。這對於老夫來說,也是一件幸事。你不要哭了,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荊軻看到寧蘭在自己說即將死去時流下了眼淚,心裏一片溫暖,但嘴上卻是嚴厲起來。“聽著,小子,老夫我沒什麼好的,一直在折磨你。最後了,老夫我還得再請你幫我去完成我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