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有些煩悶的揮了揮手,言語急促道:“自家的傷自家清楚,沒必要冤枉花錢。”
“冤枉花錢?”
薛淩可不這麼認為,他越是這樣,薛淩便越是確定,其藏著掖著。
“不瞞你說,我對那些人渣,也是恨不得欲除之而後快,老伯不用擔心,這錢我替你出了便是。”
薛淩說得真誠,恨不得倒貼,以此打動他。
哪知這攤主守寶如命,之無情,將自己全身心武裝,滲透不進去。
他佯裝無事的站了起來,收拾東西嚴詞拒絕道:“陋室雖然清貧,也懂無功不受祿的道理,況且公子為我所受累,已讓我心難安,哪能再受公子恩惠,公子去吧,莫管小人。”
“這。。。”
薛淩知道說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但這目的沒達到,他又豈會離開。
若是直接道出目的,雖說能得其結果,卻又擔心適得其反。
“看來隻能以行動,看其表示了。”
薛淩心中有了計較。
“老伯,既然如此,那就由小生再送你一程吧,黑夜漫漫,若你執意拒絕,小生將徹夜輾轉難眠,心中難安啊。”
攤主見其態度堅決,大有不死不休的態勢,他最後再婉拒了幾次,便是無可奈何的接受了。
夜晚的封土城喧囂盡褪,直到收拾好桌凳後,已經茫茫一片死寂。
薛淩想將桌凳留進客棧,攤主並未提出什麼異議。
本來他也想就此今晚,讓攤主亦留宿於此的,但其死活不同意,說了一些薛淩聽著就煩的大道理。
叨叨了半天,又說還要補給一些明日的茶葉。
直到此時,薛淩才肯定了自己的推測,他心中大定。
“老伯,進來歇會兒吧!”客棧門口,薛淩邀道。
他突然想讓這攤主看看李術的情況,聽聽他的說法。
不過這攤主迷迷糊糊的,卻是始終不肯跨入門口半步。
薛淩無奈,在店小二鄙夷的目光中,用銀子改變其的態度,帶著攤主很快離開。
封土城的城門是深夜關閉的,還沒到點兒,這守城的兵衛倒是不知跑哪兒去了,不過這樣正好,免得再起糾纏。
封土城外的視野廣闊無比,薛淩攙扶著氣息奄奄的攤主,在跨過城門的那一刻,一時間怔住了。
毫無生氣的草澤在月色下,煥發了嶄新的活力,無數微弱的熒光鑲嵌在草叢上,閃爍著綠色光輝,蕩漾出一股龐大的生之氣。
這是來自於大自然的奇跡,薛淩如走進了幻境中,不能自已。
“即便夜夜見證,仍讓我流連。”攤主微睜著眼睛,微如蚊吟的說道。
薛淩點頭,正要感歎卻又見攤主在劇烈的咳嗽聲中,再次開口。
攤主的臉開始潮紅,手捂著胸口,流著汗急促道:“你走吧,不必再送,我能治好自己。”
薛淩咯噔一下子,知道機會來了。
“這攤主太沒良心,到現在還想著支開我。”
薛淩好不容易熬到這一步,怎麼可能走,他打死也不會離開,反而,還要更加親近。
“老伯,你的傷勢小生清楚,無靈丹妙藥,我怎可棄你而去。”
說到這兒,薛淩不管不顧,攙扶其就往前走,沒走多遠,他便察言觀色,邁大了步子。
倚靠在薛淩身側的攤主哪跟得上,順勢腳下一滑,便拉扯著薛淩,重重摔在了地上。
“啊,小心!”
“砰!”
薛淩來不及提醒,便已揚起一團塵埃。
一個老者,被折磨到這般程度,不用想就能夠知道他的心情是有多麼的糾結。
捫心自問,始作俑者的薛淩,光看著都有吐血三升,掘地三尺,恨不得立馬買本老黃曆的衝動,更何況是當事者。
這一摔可不是輕,攤主翻著白眼,幾乎氣絕。
這種倒了百輩子血黴的事情,讓他對接下來的路,充滿了畏懼,他再也忍不住了。
“快,老頭子懷中有靈藥,需要救治!”
攤主梆著嘴急呼,哪還沉得住氣,之急切,讓在一旁裝暈的薛淩都是一抖。
薛淩大喜過望,突然想流淚,可以說是撥開陰雲見月明,曙光終於來了。
薛淩不自然的在其懷裏摸了摸,一個小瓶被其小心翼翼的拿了出來。
這是一個陶瓷丹藥瓶,隻看模樣十分普通,薛淩不敢大意,因其裏麵所承載的東西,他相信足以驚世。
“喂我。”攤主模糊不清的說道。
薛淩不再遲疑,扒開瓶塞,一股純粹的清香精氣徐徐傳來。
他當即一震。
在瓶中,可窺見透底的清水稀釋著稍淺的藍暈,淡淡清香繚繞,一抔仙水,靜靜凝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