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常常手提著從山林間打來的野味兒,進城換些銀錢,他過著夜以繼日的平凡生活。
午時的封土城外依然少不了人群來來往往,王五熱絡的搜尋著熟悉的身影,緩步向封土城門口走去。
封土城的門口有挑著擔的行腳商人,蒙臉遮麵的提籃老婦。
或是,扛物背貨的正當男人,淘氣的孩童,牽馬的老者。
亦或者,賣身葬父的少年。
王五愕然,凝視數秒才移開目光。
封土城的城牆是老舊的,刻畫滿斑駁的痕跡,每當大風吹來,便有石皮從上撒落,朱紅色的城門已經沒有了光澤,小塊小塊的暗木原色暴露在了空氣中。
這是一座隔絕於世外,仍坐落於紅塵中的小城,因無人管轄,沒有約束,而成為了方圓數裏的村民,做集市買賣的地方。
也正因如此,很少有排隊的狀況出現,更別說是在正午時分。
王五停下了腳步,城門口排著的長龍讓他很不解,
向前望去,眾人推推搡搡的,吵鬧聲喧天,而在城門下,由不知哪兒來的官兵把控著次序。
官兵有五人,身著盔甲,好不威武。
王五皺眉傾聽,那裏正是爭執的爆發點。
“我等嚴重懷疑你等的來路!”
一位老者被封住領口,漲紅著脖子高呼。
“定是那野路子的土匪!”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情緒皆異常激動的向城內擠。
“怎麼回事?”
王五拉過身側之人打聽。
那人猛然回頭難掩憤慨道:“斂財來了,要收什麼入城錢,足足十文!”
“什麼!我一天才指不定這個數!”
王五大驚,和著人群奮力向前擠,以表達心中的不滿。
“都他娘的不想活了是吧!”
很快,這裏的異動引起了城守的注意,片刻帶著兩個兵丁趕了過來。
“出什麼問題了?”
守城首黑著一張臉問道。
“大人,這群刁民未開化,不太配合我們的職責。”
一兵丁見臉色趕忙說道。
“嗯?”
守城首掃視,已經看出來了,眾人很不滿。
“哼!”
別人不滿,他亦很不滿。
不同的是,他不滿於他現在所在的位置。
衛標從未感覺到自己的前程如此暗淡過。
衛標本是淩江城內的巡城守,剛剛上任沒幾個日頭,可以說他的未來是一片坦途的。
淩江城,緊靠於繁華煙柳之地,金陵城,而巡城守,更是一個八麵玲瓏的撈錢美差。
隻是這瀟灑而流油的日子還未曾來得及享受,卻偏偏在這個空擋,被調離到了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從巡城守到守城首,連降數級,直接降了個透地。
衛標這幾天的心很痛,隻覺得這個小城的破落,跟著自己的未來在瓦解。
他此刻的苦,已經不足以用言語表達,而他帶來的任務,則是被當成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借口。
“留意可疑的人?嗬嗬,我他娘現在看誰都可疑!”
衛標大怒,直接提起那碎碎不休的老頭,幾個大耳刮子便拍在了老臉上。
頓時,那老頭被打懵了,倒在地上支支吾吾氣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