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霧氣從韓逸身上湧了出來,它們以一種可怕的速度在陣法空間裏蔓延開來,轉瞬間就鋪滿了地麵。
“鎮魂之獄,現。”
呼,黑色霧氣緊貼著陣法光幕升起,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層結界,雲璃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黑暗裏,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睜開。
“好可怕的煞氣。”姬玄幽看著鎮魂之獄的結界,眼神無比的凝重,“韓兄到底是怎麼凝練出如此多煞氣來的?”
“不知道,這樣級別的煞氣,即使是五級妖獸恐怕也不見得能夠擁有吧。”李墨微微眯著眼睛說道。
“他到底殺了多少人?又殺了多少妖獸啊?”雨菲兒皺眉,心裏那個白衣少年在這一刻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冰冷漠然的修羅死神。
秋玲瓏看了看雨菲兒和李墨,又看了看姬玄幽,撇撇嘴。
“殺了就殺了,你們這是什麼表情,難道還想為那些死去的人和妖獸報仇?”
“漠視生命,總是不對。”雨菲兒冷冷的說。
“咯咯。”秋玲瓏看著雨菲兒突然大笑起來,笑得眼睛裏一片晶瑩,“我的雨師姐,您可真是慈悲心泛濫啊。那你又怎麼知道韓逸殺得那些人不是該殺之人?不是他們先漠視了韓逸的生命?至於妖獸,你沒殺過麼?”
“哦對了,還有那些海族,天峽城已經在他們的攻勢下灰飛煙滅。不如你去跟他們說不要漠視生命?”
秋玲瓏說道後一句話嘲諷之意已經毫不掩蓋。
“你......”
“好了,不要說了。”李墨輕聲喝道。
“連你也覺得我不對。”
“你沒有不對,但我相信韓師弟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能夠在這個世界好好的活下去。隻有變得更強,才不會被人漠視。”李墨輕輕拉住雨菲兒的手,“你我不也是這麼做的麼?所以我們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李墨的手心裏傳來溫熱的氣息,雨菲兒呼出一口氣,苦笑道。
“佛說眾生平等,可這個世界又哪裏有那些平等。李墨,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麼?以後隻殺該殺之人。”
“好,我答應你。”李墨握緊雨菲兒的手。
“悲天憫人可以,隻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因為這個害了自己身邊的人。”秋玲瓏淡淡的說了一句,轉過頭去看向那層黑色的結界。
鎮魂之獄裏,雲璃眼底流過一層明亮的水波,勉強看清了周圍數米之內的空間。在這裏,她的感知完全失去了作用,能夠依靠的隻有多年來堅持修煉的瞳術。
她結出幾個印訣,身邊藍色的符文飛舞著,已經做好了隨時應對攻擊的準備。
遠處的韓逸看著雲璃,有些猶豫不決起來。現在他完全有能力可以殺了雲璃,在鎮魂之獄裏沒有人可以阻止他了,他隻需要使用一次神光術,就能輕易的把雲璃抹殺。
“真的要殺了她麼?說到底那個少年,是被自己的族人害死的吧。”
“不對,真正的罪魁禍首是她,如果不是她韓逸不會成為一個廢物,也不會任人欺辱,過了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可是,如果那個時候韓家那些隱藏在地下的老家夥願意出手,韓逸不止不會死,甚至還有可能修為更進一步,成為韓家最年輕的靈師期修士啊。都是他們見死不救。”
“沒有因哪來的果,不是雲璃帶你去寒冰窟,利用你吸引陰煞,又怎麼會有後來韓家的見死不救?”
兩個聲音在腦海裏爭辯,聽起來倒不像是在辨明是非,而是在追溯因果。
“閉嘴。”韓逸冷喝了一聲,腦海中的聲音頓時消失不見了,他陰沉著臉,血絲已經覆蓋了整個眼睛,連瞳眸也蒙上了一層血色。
“驚魂刺。”
他低聲說道。赤蝰蛇血紅色的豎瞳裏湧出狂暴駁雜的精神力,那些精神力凝聚起來,像是鋒利的針刺一樣刺向雲璃的識海。
遠處的雲璃毫無防備之下腦袋激烈的刺痛,臉色瞬間慘敗一片。當,籠罩著她的藍色光幕上斬落一柄銀色的長劍,韓逸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雷霄劍斬擊的地方,光幕表麵瞬間凝結出一層極度堅硬的冰塊,所有的符文都閃出靈光。一股反震之力沿著雷霄劍湧來,韓逸手臂一震,他借著那股力量旋身,巨闕重劍橫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