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也同樣籠罩著廣州。
在一間臨街的普通民居裏,梁華全蹲在地上的一個洗臉盆跟前,盆裏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灰燼,火苗不時地躥起來。他手上拿著一疊文件,一頁一頁地將其投入火中。他看上去很鎮定,甚至還從容地用燃燒的文件點著了一支香煙,慢慢地吸著。
隻剩最後的一個密碼本了,梁華全從地上拿起來,看了看,然後扔進了火裏。
因為燃燒了太多的紙張,屋子裏已是煙霧彌漫了。他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站起身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推開了窗戶。外麵的空氣濕潤而清新,梁華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對麵牆上一幅巨大的“反擊右派猖狂進攻”的宣傳標語在慘白的路燈照耀下顯得很清晰。
梁華全斜靠在窗邊,又點燃了一枝煙,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不一會,幾輛吉普車飛馳而來,停在了他門外的街道上,將對麵牆上的宣傳畫遮擋了起來。他一動不動地看著警察們握著手槍從車上跳下來,有些無奈和聽天由命地輕輕歎了口氣。
警察破門而入,圍住了他。
隔著窗戶,市公安局二處處長宋濤和副處長周大年站在街沿上,麵對麵地看著他,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房間裏淡淡的煙霧慢慢散盡了,宋濤的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梁華全冷冷地看著他:“你來晚了,一切都燒成灰了。”
宋濤臉上浮起了有些可愛的笑容,說:“我不在乎。有你就夠了。”
梁華全哼了一聲:“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宋濤突然嚴肅了起來,逼視著他的眼睛:“我不著急。時間有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