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耳畔傳來的怪音,吳昕嚇著了,眼睛四處打量,大聲說道:“誰?誰在說話?”
找了一遍又一遍,可最終還是沒有發現,吳昕呆呆地爬坐回床前,心情低落無比,他的人生,一次又一次的爬高又跌倒,直讓他心如死灰般的難受。
“不知該如何來描述我內心的不平靜,安靜的外表下躁動的內心。無情的歲月,易逝的青春,本該歡聲笑顏的境遇,卻怎麼也夠不著心中那根幸福的弦繩。走在茫茫人海中,感受到的卻是孤獨。生無所望,大路條條卻不知道步子該邁向何方。活著,是因為慣性,也因為那些理解或者不理解的理由,所有這些,包裹著那不甘也無可奈何的心。曾不止一次想著離開這毫無眷戀的地方,回歸那一無所知的蒼茫。想我萬世修行,成此一回人身,堂堂男兒如果白走一遭,那當是何等的不甘心!……”
“砰砰……”
房間卻在這時響起了敲門聲。
“你大爺,剛找到點兒感覺你敲門!還讓不讓叔叔成為一個詩人了!”
吳昕調整一下身心,打開房門,隻見站在門外的是那個課堂好問學生何琦聲。
“何琦聲?找老師有事?”
何琦聲扶了扶眼鏡,遞上一個背包,吳昕認了出來,這是自己的包,昨晚交給他並叮囑他歸還的。他說道:“吳老師,我是來還你的包的。”
伸手接過,吳昕本想擠出一絲笑容,卻發現自己似乎做不到,便說道:“怎麼樣,昨晚玩得開心不?”
聽到吳昕的問話,何琦聲低著頭,沒有說話。
“怎麼了?”吳昕問道。
何琦聲道:“張士誠死了。”
吳昕一怔,說道:“死人了?張士誠?這名字有點耳熟,……”
何琦聲出聲提醒道:“就是昨晚吳老師不讓他去看流星的那個,其實,如果他聽吳老師的話,不去看流星的話,或者,他就不會死了。”
“想起來了,原來是他,聽你這麼說,莫非這個張士誠之後還是去了鳥頭山?”
“是的。”
“他是怎麼死的?”吳昕追問道。
何琦聲道:“他的頭沒了。”
吳昕問道:“我是問他是怎麼死的?”
何琦聲又道:“他的頭沒了。”
怔了怔,吳昕問了個傻問題?人沒了頭,可不就得死,他打了個哈欠,問道:“怎麼回事?他頭怎麼沒了?”
何琦聲道:“當時我走在他後麵,快到山頂時,突然,一陣風吹來,然後他的頭就沒了。”
吳昕無語,隨口道:“那你的頭怎麼還在?”
何琦聲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吳昕,眼神中有一絲不滿。
吳昕說完就後悔了,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既然風你也吹到了,那麼去掉他頭的就不是風,而是別的東西。”
吳昕又問:“你們在現場發現了什麼沒有?”
何琦聲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吳昕疑惑,心道:出了人命,這就難怪昨晚學生宿舍樓前那麼多人,這下學校怕是要有麻煩了,還好昨晚自己沒有跟去,否則我這助教怕也是當到頭了,現在的社會,最不差的就是人,找份工作可不容易。而且,如果弄出人命,教書隻怕也不成了,到時隻能改行,正所謂百無一用是書生,到時,隻怕自己飯都吃不上了。想想真是可怕,沒想到自己一個不經意的決定,竟然在無形中就保存了自己的將來,啊,蒼天,讓我拿什麼感謝你!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知道我會有什麼後福呢?關於這個後福的傳言,據說在澳大利亞有一哥們死裏逃生後買彩票連中大獎,我想,我是不是該去效仿一二,對,就這麼辦,買彩票!
何琦聲看著神遊天外的吳昕,看著他,突然說道:“吳老師,你好像變年青了。”
“啊,啥,你說什麼?”吳昕回過神來,摸摸口袋,錢包還在,裏麵的錢,能買不少彩票,但不能全買,否則,沒錢吃飯的老師會很尷尬的。
“老師,你好像變年青了。”何琦聲還在打量著吳昕,神情間似乎頗為奇怪。
“什麼話!”吳昕頗為生氣:“難道老師很老嗎?男人三十一枝花,你老師我還不滿三十呢!”
何琦聲道:“不是,老師,看著真的年青了好多,不信,您自己拿鏡子照了看看就知道了。”
“是不是?!”吳昕狐疑地看了何琦聲一眼,轉身回了房間。他來到衣櫃前打開來,衣櫃門的反麵有一麵不小的鏡子。
“哇!”
鏡子裏的,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二十一或者二十二,但應當不到二十三,跟那些大三大四的學生有點像,隻是身上的衣服,偏老成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