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已經弄死了。”
“你們男人的心很殘忍。”
“此言差矣,我不弄死它,它便要傷害我。”
黃依依異樣的看著我,說道:“這大概就是你們說的大自然生存法則?”
“是啊,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萬事萬物無不在每時每刻的競爭中作出正確的抉擇,然後獲得更加寬鬆的生存壞境和條件。”
“如果這麼說,陰謀家應該是人類最優秀的種群,因為他們時刻算計別人,打倒對手,自己向上爬。”
“從生物學觀點看,陰謀家是最優秀的。不過,到了人類社會又有所不同。人,是一群有思想、有語言的高級動物,按地域、文化、曆史結成一個個的國家和民族,這個國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法律和道德,法律和道德是約束人的天性的,它要求每一個人必須在規定的範圍內從事社會活動,這樣才能維持一個平衡的相對自由的既能競爭又能和平共處的生存壞境。人類陰謀家是穿越法律和道德的標準,獲取屬於自己應得利益之外的利益,那是對別人利益的侵占,所以為什麼陰謀家在人類社會會遭到大家的批判、防備和鄙視。人是複雜的動物,越是複雜的,追求的理想其實就越簡單,隻是在追求的過程中把自己弄得很辛苦,老百姓為一日三餐,勞碌奔波;當官的天天想著爬高一級,冥思苦想,愁白了少年頭;坐江山的,時刻謀算如何才能長久不倒,不惜兵凶戰伐,流血千裏……忙忙碌碌,窮算一生,幾十年後複歸塵土,千年鐵門檻,不如一個土饅頭,想來想去,還是一位偉人說得好——做一個純粹的人。”
“我知道,這是毛主席說的。你這理論似乎在現實生活中很難行得通,我隻知道搞歪門邪道,玩陰謀,才能掌權,才能發財,才能過好日子,圖平安、求安寧的好人往往處處受擠壓,吃苦咽菜,窮得叮當響。”
我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眼下就是活活生生的一對標本,我付出了勞動、智慧、時間,考上大學,結果隻能當村官,一月900元,黃依依高中畢業,開豪車,喝洋酒,一個LV手包,抵咱七八年的不吃不喝、當牛做馬,你說老子能心平氣和嗎?能與世無爭嗎?隻甘心一個土饅頭嗎?父母養育了我還沒有報答,人民撫育了我還沒有奉獻(關鍵是老子想多多奉獻,人家不幹),理論和現實就這麼殘酷。
學校老師教我們要理論聯係實際,工作中給領導寫材料,說得最多的也是理論聯係實際,唯獨涉及到自身利益,事關生存的質量,卻到哪裏聯係實際去?誰來和咱聯係實際?我操,全他媽狗屁不通!
我滿是沮喪,雙手投降:“師姐,你厲害,我被打敗了。”
“不是我打敗了你,是這個現實的社會打敗咱們。”
“咱們?也包括你嗎?”
黃依依突然很陰鬱,也很真誠,“陸川,有些事現在我不會說,也不能說,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我困惑不解,她指著下麵碧水清清的湖麵說道:“這湖很美是不是?誰知道那年天旱,水沒了,露出了下麵的淤泥,她還會那麼美嗎?那時候有誰記得她曾經美麗過呢?”
我深深被她吸引,看來美麗的背後也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