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信在報紙上和熊沐胡鬧,卻不知道一直在關注他的人,有些哭笑不得。
歐慶民看著桌子上的三份報紙,表情非常有趣,似乎恨不得自己也參與進去,這種在報紙上胡鬧的事情,讓他非常向往。甚至他都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年輕的時候,沒有這種在報紙上胡鬧到全國皆知的地步,這樣做真的讓人竊笑不已。
歐昭雪站在爺爺的身後,她已經笑的身子都軟了,趴伏在爺爺的身上,即使這樣她的身體還是一抽一抽的。昨天看到夢驚兩界的聲明,她就已經笑的不能抑製,笑他這種胡鬧,又萬分期待讀者的回信。今天看到那個好玩的讀者的回信,更是讓自己笑的無法自拔,尤其是把三天的報紙擺在一起看。鳳雛生那種無賴精神,就是死不認錯。夢驚兩界的朋友之情,我不管是不是朋友的錯,反正我就是挺他。那個讀者當然隻能說他們無恥了,不然還能說什麼呢,他們這兩個全國聞名數一數二的武俠作家,居然集體在報紙上跟讀者耍賴。
“我喜歡這小子,一直以為他太成熟了,也太穩重了,一個少年人沒有少年的朝氣蓬勃,非象個大人一樣的老成,不是什麼好事,現在看見他肯陪著朋友在報紙上胡鬧,我反而更欣賞他了。”歐慶民看著報紙上的“無恥'兩個加重加大加黑的大字,高興的笑著,”象褚飛秦那樣的君子,找到的總編也自然是這種充滿文人氣的人,要是其他的主編,恐怕不會登載這樣的文章,他就敢登,也是好樣的!”
歐昭雪終於止住了笑意,“爺爺也認為褚飛秦是君子嗎?”
歐慶民挑了挑眉頭,“自然!那樣的一個謙謙君子,誰能夠不認可。”
“那為什麼我拒絕他的時候,你不發表意見呢?”
歐慶民摸著肩膀上,自己最疼愛的孫女的手,“小雪,你要知道。褚飛秦是個君子,但是卻不一定是個好丈夫,他畢竟是個一直受到儒家教育的人,其人的正直、博愛、高尚,我從來不懷疑,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做他的妻子,恐怕也不是很快樂的事情,因為他的心都給了自己心中的道,家庭恐怕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你是我最疼愛的孫女,我隻希望你能一輩子快樂,至於取得什麼成就,那都不需要考慮,所以你要嫁的人,最少不能大男人主義,得尊重你才行。你又是個才氣縱橫的女子,如果不能嫁給一個能理解你,包容你的男人,恐怕會一如曆史上的那些才女,孤苦一生。”
歐昭雪感動的擁著爺爺廋削的肩膀。
歐慶民心裏有點安慰,自己的這個女兒太敏感,也太有才。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才學蓋世的女人,在中國這樣一個受到儒家文化籠罩的國家,並不是什麼好事。中國的男人對有才的女子欣賞歸欣賞,但是被一個女人爬到頭上,卻不是國人的男子能接受的。所以小雪的婚姻其實一直是自己關注的事情,從哪裏才能找到一個才學比自己的女兒還要高,又能尊重女性,又能給她自由的人呢?這還真是個值得頭痛的事情。
其實他知道,到現在為止小雪的感情都是一片空白,大概是被自己保護的太好的緣故吧,都二十多的人了,還有著小女孩的幻想。象前幾年那個在報紙上一直吼叫的,什麼所謂才子張旭,其實跟小雪隻是同學而已,被小雪拒絕後,居然敢在報紙上瞎說。哼!當我老的不行了嗎,連三天都用不了,就叫人把他查了個底掉,居然是個黑心貪汙自己恩師財產的混蛋,歐慶民都不屑於誣賴他,隻是把事情捅出來就行了,整個審判歐慶民都沒有再施加一點影響,就把那小子判了入獄五年。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啊!居然造謠到我親孫女身上。
歐昭雪有才學,但是也一如曆史上那些才女一樣,有些傷春悲秋。就因為這個,歐慶民才把她送到司中原那裏,接受一些西學,他總以為那些現實的東西,能給小雪一點改變。但是也不知道小雪是怎麼學的,學了好幾年西學,都成了司中原那裏的講師了,但是性格反而越發的象中國的傳統女人,溫柔似水,西學的那種現實和活潑,好像對她沒有一點影響。
這樣的實事,也讓歐慶民頭痛不已。他抬頭看了看自己最親愛的孫女,發現她正在聚精會神的盯著桌子上,歐慶民順著她的目光,桌子角上正被筆記本壓著幾張信紙。
“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 柳永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裏。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歐慶民的神色若有所思,那個李子信寫的幾首詩詞,已經在這裏放了好幾天了,自己其實一直奇怪。《兵車行》他為什麼要寫作者是杜甫?《將進酒》一詩聽說是他在酒宴上作出,為什麼要寫李太白?那麼寫出《蝶戀花》這樣雋永、細膩詞句的柳永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