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信慢慢的坐了起來,笑了,他的牙上沾著鮮血,笑容讓人心悸。
站著的三人在慢慢的往後退,看著李子信滿嘴的鮮血,恐懼的種子在三人的心裏生根、發芽!
“跑啊……!”三人發一聲喊,竟是不敢回頭的跑了,連狠話也沒有留下一句。
好半天,李子信才掙紮的站了起來,剛才的一頓爆發也讓他自己有點腿軟。走到牆邊,很隨便的坐下。大腦中有些亂,至少比剛才打架的情況要亂的多。
根本不用看自己的胳膊腿,因為他很明白自己現在穿越了。至少,他原來不叫李子信,也根本沒有在這個地方打過架,初中的時候也沒有。
腦海中的信息如涓涓細流一般流淌而過,李子信生平所有的事情都呈現在了腦海中,似乎比這具身體本人還要詳細、還要細致入微。
李子信的頭腦裏沒有一點鼓脹、沒有一點難受,隻是好像回憶一般。這一生到現在的點點滴滴,任何的細節都清晰無誤的展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媽媽、子清、子義還有致姐,以及仿佛已經印刻在靈魂深處的致姐水下的身影。
李子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的這裏。前世的自己雖然不算什麼成功人士,但也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
突然來到這裏讓自己的心裏一陣的迷茫,這一點要感謝剛才的打架,也許正是剛才全神貫注的打架,自己才能在潛意識裏接受這個身份,並把他的經曆都烙印在自己的腦海中。
他摸了摸胸口,心裏有些燙,對致姐的感情竟然會跟對前世妻子的感情一般濃鬱。那種長時間共處所擁有的親情、愛情、友情融合在一起而形成的夫妻感情。
有些奇怪的是這具身體的本人對致姐的感情,反而不似自己這般濃烈!是認知的不同嗎?他不知道。
李子信找了一個水管把自己的身上處理了一下,至少看起來不是那麼狼狽。
他安靜的回家、安靜的寫作業、安靜的吃飯、安靜的睡覺。這具身體的前身是一個安靜的人,李子信自己也不是多麼的聒噪。
一個人來到陌生的對方,至少是一個從心裏上覺得陌生的地方,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狂妄的想著占領整個世界;也不是興奮著可以利用自己腦海中的知識成就偉業;更不是誇張的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智商負數的npc。
至少李子信不是這樣想的。雖然接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但是心底畢竟對這個世界還存在著陌生感。好像新生的蝴蝶,李子信隻是用他的“觸角”一點一點的觸碰著這個世界。想著弄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理解著這個世界的規則。
李子信覺得其實這種心裏,才是穿越者與別人最大的區別。因為一個孩子他不會有那麼大的好奇心,那種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世界上一切的好奇心,甚至於這個世界的曆史。
一開始,他總是覺得所有的人都在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就象一個不穿衣服的人走在大街上一樣,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在注視著他。
慢慢的李子信知道了這是一種錯覺,實事上大街上誰也不會去特別的注意他,甚至家裏人也不會專門的關注他的一舉一動。
畢竟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靈魂已經是另一個人了。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去想這個人的行為舉止改變的那麼多,他是不是穿越來的?熟悉的人隻是有點驚奇,而不熟悉的人根本不會關注他。
他的膽子大了起來,第一次給家裏人做飯,下班的媽媽驚喜至極,雖然他在緊張中連油都沒有弄熟。
第一次給妹妹和弟弟講作業,他們欣喜的樣子也讓自己高興。
第一次給致姐寫信,把家裏的事情重複的寫上一遍,然後在信的最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李子信的字越寫越好看,他前世練了二十年的鋼筆字和毛筆字,想要跟這具身體的字跡對上還真的是為難了他。
這種隻有自己知道的第一次,讓李子信有點樂此不疲。就好像一個得到了新玩具的孩子一樣,隻不過自己的這個新玩具有點大,居然是整個世界。
時間是一把殺豬刀,這也不知道是誰說的。李子信覺得有點道理,至少他就用這把殺豬刀,慢慢的把這具身體上的許多與自己不一樣的習慣改了過來,而且沒有多少人驚訝!致姐在信中聽到自己給家裏人第一次做飯居然油都沒有熟,也隻不過是給他鼓勵並嘲笑了一下他。
這很好,自己畢竟已經來到了這裏,那麼就得讓這裏接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