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家裏少了那個他一回家就會撲過來喊“爸爸”的身影,左清秋又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第二天沒去公司,直接開車到了左彧所在的學校,在遠處看了他一整天。
後來左彧在學校發燒,那時候左清秋正在和一個客戶談生意,知道這件事以後立刻告別了客戶,驅車快速到達了左彧的學校。
當在醫務室外看到左彧難受得神誌不清,燒的眼睛都睜不開的瞬間,左清秋的眼淚就跟著落下來了。
助理手足無措地立在他身側,遞上紙巾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左先生?”
左清秋擔心左彧看到自己哭了,因此而變得懦弱,隻好命令助理代替自己把水果和牛奶送進去。
一開始是擔心左彧不能獨立,所以一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默默注視著他。
但後來,隨著年齡的增長,左彧心中似有對他有所間隙,為了避免摩擦,便隻能默默地關切了。
想起一些陳年舊事,左清秋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許悲傷的表情,聽到張析顏叫了兩聲“左先生”,才慢慢回過神來。
“你當初答應沈沐,會在左家待多久?”
“再有兩個月我就不得不回去了。”
左清秋稍作思量,收起眼中的悲傷,抬眸看向張析顏:“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不是以一個雇傭者的身份,而是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請你幫我這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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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安納西。
緊密的雨滴落在河麵上,激起不間斷的漣漪。
一幢樓房門前,亞麻色頭發藍眼睛的老婦人對門口年輕的中國男人擺了擺手。
“左先生,rodin已經不進行任何商業的珠寶設計了,您請回吧。”
“麻煩您告訴rodin,如果他對報酬不滿意,我們可以再商量!”
老夫人唇邊掛著善意的微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不是報酬的問題,而是rodin年紀大了,不想再做這些勞神費力的事情了。左先生,要我說,你這次恐怕是白來了。”
“那我會等到rodin答應為止。”左彧垂下眼眸,安靜的立在門前。
老婦人看著左彧堅持的模樣,自己也頗為無奈,歎息著合上了樓房的大門。
左彧所在的街道上,行人鮮少,都因為雨色來去匆匆。
他站在街前,雨水已經打濕了他的頭發,雨滴順著他的額角蜿蜒而下,寒風打過來的時候,刺得他打了個激靈,卻仍緊抿著唇站在那裏,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感覺眼前的雨幕突然被劃開,抬頭看到頭頂多了一把傘,一轉身,便撞進了張析顏清明的眼眸中。
他眼中劃過一絲差異,隨即板著臉將她推開。
“你不用管我。”
見左彧執意要站在雨中,張析顏沉默不語地望了他一會兒,索性也收了傘,與他比肩而立。
左彧目光動了動,將張析顏往屋簷下推:“你陪我站在雨裏幹什麼,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關你的事。”
“我是你的老師,你會被左先生誤會,說到底是我防人之心沒有教好。”張析顏製住左彧想要把自己推進屋簷下的動作,抬起頭目光認真地看著他,“我有責任陪你一起。”
她的眼中是風雨無法動搖的堅定,左彧的心猛地震動了一下,那一瞬間他的生出一種強烈的念頭——讓她留在自己身邊,將她擁進懷裏,禁錮住她的一生才好。
左彧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迅速回過神來,表情不自然地撇過臉。
“隨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