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維循著他的視線望去,見到沈沐正笑著對一個幫她搬行李的工作人員道謝,然後鑽進車子裏揚長而去。
夜幕像一攏輕紗隔在兩個人之間,將他們越推越遠,梁澈失神地低聲喃喃:“她為什麼……就是不肯對我笑一下呢。”
“梁先生……”
“我們也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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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劇組打好招呼,周維立刻開車送梁澈回家,因為別墅是在半山腰上,這條路車輛不多,可周維還是急的闖了兩個紅燈。
通過後視鏡,他能看見梁澈泛白的臉,和頻頻從他額角滑落的冷汗,眼中的擔憂更盛。
梁澈注意到他的視線,寬慰道:
“我沒事,你好好開車。”
比起手臂上的疼,更讓他難受的是胸口的苦悶,心中那種密密麻麻的痛苦像潮水一樣湧現上來,疼到令人窒息。
車子好不容易開到半山腰的別墅裏,金緒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
梁澈打開別墅的門走進客廳,不等金緒開口就把外套脫掉,用左手解開衣袖上的扣子,露出受傷的小臂。
金緒把醫療箱放在茶幾上,彎腰去觀察梁澈紅腫的小臂。
“還能抬起來嗎?”
梁澈的指尖動了動,臉上的表情緊繃著,一滴汗水順著他的額角滴落在地毯上。
“實在是疼得厲害你就別勉強自己了”,金緒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這都骨折了,直接送骨科醫院吧。”
梁澈聞言站在客廳裏沉默不語,周維站在一邊也不敢說話。
過了一會兒,梁澈才皺著眉發問:“你治不了嗎?”
金緒都快讓他氣笑了,背起醫療箱要離開的動作不得已中斷下來。
“一,你家沒有x射線檢查儀。二,我沒有打石膏的工具。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你是病人也不能這麼為難人啊。”
見梁澈無動於衷,他倒也不急著走了,笑著坐在了沙發上。
“我的工資呢,是老太太開的。所以你要是不配合治療我就隻能打電話給老太太了。”
“嘖。”
梁澈沒想到金緒會搬出奶奶來威脅他。
因為梁澈的弟弟梁子衿患有先天性心髒病,從小身體羸弱。所以奶奶韓墨平在本家組建了一支設備齊全的醫療團隊。
上大學的時候他生病強忍著的事情不知怎麼就傳到了韓墨平的耳朵裏,後來大學畢業以後,韓墨平就從本家調來了金緒當他的家庭醫生。
“周維,備車去醫院。”
“是,先生。”
周維聽到這樣的吩咐,幫梁澈披好大衣後,忙不迭去車庫開車。
周維離開後,梁澈的臉色漸漸沉下來,陰鶩的目光落在金緒身上。
“奶奶那邊,你最好別多嘴。”
金緒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站起來,拿起茶幾上洗幹淨的蘋果咬了一口,笑嘻嘻地迎上梁澈的目光。
“你隻要乖乖聽醫生的,我就不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