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在的扭動了一下身子,感覺自己正在被無數雙眼睛緊緊盯著,背若芒刺。
車子開得遠了,那感覺還是揮之不去。
徐經理隻管開車,路上一聲不吭,好像把我當成了空氣。不過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這樣,似乎多說一句話會掉下一塊肉似的。
他開著車上了高速,寬闊的路上幾乎沒有車,前麵一望無際的道路,我們的車子開得很快,我甚至懷疑已經超速了。
淩晨時的一場雨,讓道路有些濕滑,涼風不停的灌進車窗,吹得我一身的雞皮疙瘩,我趕緊把車窗關上。
耳邊一下子靜了下來,外麵的一切似乎都遠去了。徐經理仍舊沒有開口的意思,要不是剛才他在清水麵前卑躬屈膝的樣子,我簡直以為他跟誰都這樣。
想到這裏,我咳嗽一聲,拿出煙來遞給他一根,問:“徐經理,來一根?”
徐經理搖了搖頭,目光直視前方,嚴肅而認真。
我心中暗罵,自己點上煙,長長吐出一口煙,說:“徐經理,你怎麼老是不說話啊?咱們再怎麼說,也是一夥的。”
我的話他好像根本就沒聽見,他眼睛都沒有轉一下。
然後他被煙嗆的咳嗽起來,我故意將煙吹倒他臉上。但是他依舊不說話,我甚至懷疑他是害怕跟我說話。
我眉毛一挑,說:“徐經理,我有什麼就直說了。你跟清水老頭是什麼關係,他又是怎麼找到你的,你都為他做些什麼?”
徐經理終於開了金口:“你不是說咱倆不熟,沒什麼好說的嗎?”
我怒聲說:“你少來這套,有什麼就老實交代,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
陳經理淡淡道:“我不怕你。”
我一愣,隨即氣得我破口大罵,什麼難聽罵什麼。這次陳經理總算有了些反應,他靜靜的聽著,不時點點頭,好像很同意我說的話。
“唉,當時我當經理的時候,你是怎麼拍我馬屁的?現在又是這麼罵我,看來常人說的話都不可信。”說完突然衝我擠眼。
我呆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正要問他什麼意思的時候,他忽然遞過來一張字條,上麵寫到:車裏有監聽器。
我奇怪的看向徐經理,他已經恢複了原樣,直直的看著前麵的道路,沒有一點表情。
過了許久,車子終於下了高速路,徐經理一路開到酒吧門口,一踩刹車將車停下。
我看了看他,走下車來,他突然也下了車,湊到我耳邊小聲說:“小心陳經理,他對清水很忠心。”說完,上了車子,一路開走。看來是原路返回,去了山莊。
徐經理可能有什麼把柄被清水抓住,弄得脫不了身,但是清水要他又有什麼用呢?
我甩了甩腦袋,隻覺頭大不已。我多希望一覺醒來,發現這些天的經曆全都是一個長長的惡夢,我還長在上學,老二正在去學校的路上等我彙合,然後我們一道去米線店吃碗米線,老二再順便逗逗那家店裏的服務員美眉,然後在學校無所事事混過一天。
我想著想著,心裏便難過起來,索性不再去想。
現在已經早上十一點多,酒吧還沒有開門。我一夜沒睡,便往公寓走去。
之前把鑰匙給了何楊,我到了公寓門前敲了敲門,沒有人應,何楊現在可能正睡得香。我加大力度,又敲了幾下,何楊那小子還是沒有醒。
我不禁有些著急,喊道:“何楊,開門,我回來了!”
到最後,我“哐哐哐”把門砸的巨響,裏麵就是沒有聲音。我不禁懷疑何楊根本就沒有在裏麵,也許他出去了。
我掏出電話,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何楊的電話。我歎了口氣,正不知怎麼辦,房門卻毫無征兆的打開了。
我皺著眉,邊抱怨邊往裏走:“何楊,不帶你這樣的啊,我在外麵嗓子都快喊破了,你好歹也吱一聲啊。”
進來一看,屋子裏一片淩亂,何楊倒在地上,地上有一灘血跡,我心說不好,就聽身後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發出一聲巨響。
我猛然轉身,身後並沒有人,但是卻有一股實實在在的壓迫感逼近。
突然,脖子一緊,好像有人掐住了我的脖子,力度越來越大,我呼氣變得困難,感覺自己的眼珠快要被擠出來了。
混亂中,我抬腳亂蹬,好像真的踹到什麼東西。然後猛地被一股大力甩出去,正正的撞在沙發上。
然後,一個人憑空出現在我麵前,他頭上張著犄角,赫然是枉死城中的鬼差,他看著我陰森森的問道:“你是王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