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結婚證和離婚證(1 / 2)

二十六歲的顏詩錦因為抽屜裏的那條項鏈,跟景年華鬧起小情緒來,拿起背包打算離家出走。

誰曾想到,還沒走出家門,就接連被道喜:“恭喜景太太新婚快樂!”

剛踏出別墅大門,一台微型遙控飛機掛著個小禮物袋朝她飛過來。

那是延寶的遙控飛機,操控飛機的人不言而喻,是剛惹得景太太生氣的景先生。

顏詩錦接過禮物袋,裏麵裝著的是一本結婚證和一本離婚證。

她拿出那本結婚證,打開首頁看到上麵笑得燦爛的兩人,不禁用指尖摩挲著。

顏詩錦曾想過,在這個薄情的社會,如果沒有遇到了情深的他,她這輩子會變得怎樣?是行屍走肉般活著呢?還是苟且求活的偷生呢?

一個人長期活在了灰霾下,會變得壓抑,甚至連帶心靈都跟著扭曲,一旦遇到了一線陽光,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而景年華就是她顏詩錦活在烏雲底下的那束陽光,是那道烏雲下的幸福線。

顏詩錦不是迷信的人,她從來都覺得要得到必須考自己去爭取,但此刻,她是相信緣分的,就如當年推她掉入深淵的人是他,把她帶離霧霾的也是他,這一切就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一樣的。

她很慶幸能夠遇到他。

有人會說,當你遇到的人僅僅是工薪階層,你還會這樣說嗎?

她不否認,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但是經濟富裕並不代表著擁有一切,相對於物質的充裕,心靈的慰藉才是她更需要的。

有人會說,你如今的所有,都是靠你的手段得來的,難道你不會覺得自己很卑鄙嗎?

她也不否認,她的固執,她的盲目,她的仇恨,傷害了不少人,但不可否認,人都是自私的,當你一無所有的時候,你就不會讓心裏那一瞬間的善良阻礙自己前進的步伐,否則,隻會把自己置身於不斷被傷害的境地裏,正如那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古話一樣。

她的固執,遇到了他的柔情,最後被融化了,那是她的幸運,而那些不幸的人,則一直執迷不悔,固步自封,最後就成了別人口中那些被她傷害的人。

她曾經問過景先生,如果當年他沒有再遇到她,會娶別的女人嗎?

他說不會。

她問他為什麼?

他說,因為她也是他烏雲下的那道幸福線。

兩個人能在一起,確實是心靈上的互相需要。

顏詩錦回想起過往,眼眸底下泛起了一層薄霧。

當年她以徐憶雨的身份,跟他結了婚,如今她恢複了顏詩錦的身份,她深愛的景先生給她送來了徐憶雨的離婚證和顏詩錦的結婚證。

或許對旁人來說,有種多此一舉的可笑,可對於顏詩錦來說,那是對她最大的鼓勵,那是景先生告訴她,隻要有他的地方,她就可以做回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對,她有著多重身份,她隱瞞了全世界,卻隱瞞不過他。

他說,你的眼睛出賣了你。

在他麵前,她的所有秘密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比她大了七歲,正如老人家說的,那是最好的年齡搭配,在他麵前,她可以放肆地哭,放肆地笑,放肆地做自己,她就這樣安心地活在他那顆包容的心底下。

顏詩錦看著那本離婚證,不禁回想起她和景年華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是真正意義上的見麵。

四年前,二十二歲的她恢複記憶,愉快地渡過了十八至二十二歲的四年後,卻發現一切都是早被設定好的一場陰謀,而她就注定成為了這場陰謀的犧牲品。

恨嗎?

當然恨!

那她有何不可順著這場陰謀,來一場反間計呢?

那天,是六月二十二號,周四,位於南方的州城早已是炎炎夏日。

顏詩錦坐在美院教學樓——油畫2班的教室裏,正在完成學期末專業課程的作品。

她坐在窗邊,白皙的後背上,映著鬱鬱蔥蔥的大樹影子,蟬聲聒聒充斥在安靜的校園裏,增添幾分恬靜淡然。

這天,她特意穿了一條吊帶墨黑碎花連衣裙,隨意用畫筆插過烏黑的頭發,把頭發盤了起來,露出白皙的脖子,脖子下,肩骨分明,偶有幾縷發絲垂下。

她神情專注地畫著畫,畫裏的主角是裸體的女模,女模很瘦,沒有半絲豐韻的感覺,她半躺在沙發上,神情恍惚,畫的色調整體偏暗,給人一種抑鬱的感覺。

當她眼前的畫板上出現一個高大的男性投影時,她的嘴角微微往上揚,手中的畫筆卻不曾停頓下來。

後來景年華問過她,為什麼那天選擇畫這麼一個裸模,她笑著跟他說:“如果沒有這麼一個不堪入目的人和我做對比,你會留意到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