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風,你來啦”,明黃錦衣的男子依舊半仰著頭望著窗外紛紛白瓊,未曾回頭,卻早已辨認出來人身份。
“哼,你還說呢,上個月你囑我去江東治理水患,一聽就覺得是個苦差,再加上江東那一塊的狗官們是在可惡,看不起我這初生犢子不說,還克扣賑災銀兩物資,個個老奸巨猾,著實不好對付!”一臉憤懣的年輕禦史用袖子拂了拂窗欞,輕身一躍坐了上去。
男子淡淡地瞥了身邊的豪放小子,重又看向遠處,“自是知道多年來辛苦了你,過了這麼久,如今朝中上去放眼望去,依舊沒幾個我能信得過的人,隻能借你之力了。”
“哼哼,你個冷麵虎,總算還有幾分良心。”晃蕩著雙腿,逐風也把頭轉向窗外,陽光打在他明朗的臉上,褐色瞳孔縮成一簇圓點。
兩個人突然都沉默了。
風裏吹來晴川和苜蓿的味道,那氣息如此熟悉,多年過去了,還未曾改變。
“噯,茗歌她……有消息了嗎”逐風撓了撓腦袋,“我好想她。”
男子麵部表情突然有點緊繃,轉過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禦案。
“哎呀,你就不能直接說嗎?”逐風躍下窗子,一臉無奈。
金色的禦案上,堆著一摞摞的公文,空出來的一個角落,放著一隻紫顫木的盒子,上麵雕刻著簡潔的鳳凰花紋。他急切地抽出盒子裏壓著的黃色信紙,飛速看了一眼。
“這這這,怎麼可能啊!”逐風一臉驚愕,望向窗邊男子,看他沒什麼反應,又低下頭來把信重新看了一遍,困惑的摸摸了下巴,“字跡是她的沒錯,隻不過這‘金盞玉宇何足戀,我本雲中一散仙’怎麼可能是出自她的筆下嘛!是不是弄錯了啊?”他攥著信走過去,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人。
“百年盟友都能暗處捅你一刀,如今這亂世,你說,還有什麼不可能。”男子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根本不是一碼事呀!”逐風激動的喊道。“我不信!我不信!她是多麼好強的一個人,當年我們一起說要平定這亂世的,我一直都記得的,她不可能忘掉的,不可能放棄的,不可能的,那不是她!絕對不是。”
“你也說了,是當年,如今都過去這些年了,在把她派到塞北的那三年,你知道發生過什麼?我都不知道。信仰也是會變的。”男子幽幽地歎了一口氣,“我不關心她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我隻是想知道”他頓了一下,“她到底遭遇過什麼,受過什麼樣的傷害,竟然甘心折斷自己的翅膀。為何她都不跟我們說過。一個人扛著。”
聽到此話,逐風心裏也像被針紮了一下,神色黯淡下來,“從那麼小我就嚷嚷著要當她哥哥,到頭來,什麼也做不了。她一直那麼堅強,讓我覺得,真的什麼都做不了。可是,我也知道,她表麵有多堅強,內心就有多脆弱。我真是沒用啊”,平常一臉春風得意的年輕禦史不禁苦笑了兩聲。
兩人又沉默了。
一起抬頭看去,在那雲端,似乎就站著那個人。
昔年的時光,仿佛還是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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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在原來那個網站寫了,初來瀟湘請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