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怔住了,反應過來後,淚眼模糊地撲到了他的懷裏,“你可是答應我了?你可是答應我了?”
他亦伸手抱住我,還用力把我往懷裏緊了緊。
三日後,我隨他回了瀛洲,因我與他二人在凡界相識,便用了凡人的禮儀,拜了天地,成了親。
當時我們的婚禮,隻有兩個人,新郎,和新娘,但我並未在意那些,仍舊歡歡喜喜地與他成了夫妻。
拜天地的時候,他同我說:“阿灼,從今日起,我必將你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我隻願與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我亦深情地將他望著,鄭重地重複道:“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可是我無意撞到的一件事,打破了我與他安寧的生活。
那日,我發現我竟懷了身孕,我很開心,想與他分享這份喜悅,可是到處都找不到他,我找了許久,終於在一間很是特別的屋子裏找到了他,我也不知是怎麼特別,但就是心裏覺得很特別。
我本想進去,可看到他似乎在一個像一口棺材的物體前自言自語。
“小瑾,我對不起你,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感情。”
誰是小瑾?他為何要說對不起?
“但不管怎樣,我一定會救活你的,小瑾,你放心。”
我聽不懂他說的話,但大概猜出了一點兒,我本想著私下問清楚就好了,但天不遂人願,我一走,碰到了門。
他一轉頭,警惕地喊了一聲:“誰?”
門吱呀一聲開了,我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外,可有轉念一想,又不是我做錯了事情,於是我抬腳走了進去。
“阿灼,怎麼是你!”他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我微微一笑,道:“我到處找不到你,方才在門外聽到了你的聲音,本來打算在外麵等你,沒想到碰到了門。”
他又問我:“你,都聽到了?”
我沒有說話,隻是走近那個透明的水晶棺材,一瞧,呆住了,裏麵赫然躺著一個女子,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衫,相貌清秀,臉色卻蒼白蒼白的。
我顫抖地指著女子,“她……是誰?”
“阿灼,你聽我解釋。”他扶住我搖搖欲墜的身體。
我一把推開他,扶住手邊的棺材邊。
“她是蘇瑾,我的……心上人。”
“那我呢?她是你的心上人,那我是什麼?”
“你是我的妻,阿灼……”他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夠了!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是騙我的吧?”
我自嘲地笑了幾聲,又繼續道:“讓我猜猜你是為了什麼才接近我的,為了……救她,我猜得沒錯吧?”
“阿灼……”
我並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接著道:“姓蘇,青丘狐族,青丘有一個傳說,九尾狐的尾巴,每一條都可以實現一個願望,任何一個願望,想必,你也是為了這個才接近我的吧?”
“是……阿灼,你沒了一條尾巴還會活著,但小瑾她沒有你的尾巴她就複活不了了,阿灼,就算我求你,隻是一條尾巴而已。”他近乎瘋狂的看著我喊道。
我冷笑,“隻是一條尾巴……而已,你可知對九尾狐來說,失去一條尾巴就要失去幾萬年的修為!我斷一條尾巴的痛,是你替我受著,還是蘇瑾她替我受著!”
“小瑾她已經等不了了,阿灼,是我對不住你,我愛她,我不能眼睜睜看她去死。”
我正想反駁,口中卻吐出一口鮮血,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一灘血,“這是怎麼回事?”
我忽然想起唐斯年每日都為我做的糕點,定是糕點的問題,唐斯年,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來,“阿灼,你的身體裏早已遍布毒素,你隻要把尾巴給我,我一定會為你解讀的。”
“你……”我痛苦地捂著小腹,我的孩子,我不能讓他陪我去死,我該怎麼辦?
最後,我終是決定斷尾,以保住我的孩子。
九條火紅的狐尾出現在背後,我一手握著匕首,一手握住狐尾,淚水自眼中滑落,滴到匕首上發出‘叮’的聲響,‘呲’,狐尾應聲而落。
我拿著狐尾,遞給唐斯年的一瞬,我們多年的感情,不,是我的一廂情願,隨風而散了。
我服下解藥,拖著一身的傷痕回了青丘。
彼時,阿娘心疼地將我抱在懷裏,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我的灼兒啊,你怎麼傷成這樣就回來了?你的尾巴呢?是誰這麼狠心,將我的寶貝女兒傷成這樣!”
我像失了魂一般一言不發,隻護著小腹,雙眼緊閉著。
之後,我生下了阿念,爺爺不願讓我記得那些痛苦的回憶,便偷偷讓阿娘喂我吃下了忘情,忘掉了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