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皺眉道:“搭什麼車不好啊非得搭我這拉磚拖拉機,也沒你們坐的地方啊!”
他果然把我們當成了要搭車的人,因此極不耐煩地指了指車廂裏高聳整齊的一大車新磚,意在沒處坐。
我趕快上前解釋道:“我們不是要搭車,我們是想要你的磚。”
一聽這話,胖司機倒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和方教官,道:“看你們倆不像是要磚的人啊,你們要磚幹什麼?”
方教官直接將他一軍:“我們又不是不給你錢,你管我們幹什麼!”
胖司機嗬嗬笑道:“看你們的穿著,應該都是城裏的人吧,你們要磚頭好像沒什麼用吧?再說了,哪有人在半道上截著要磚頭的?”
我倒是對胖司機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作風有些生氣,直接湊近後車廂,隨手取下了一塊磚頭,緊緊地握於右手,左手立掌,啪地一聲,磚頭碎為兩半。
方教官湊過來問道:“這磚怎麼樣,適合表演用嗎?”
我道:“沒感覺出來,就覺得這磚很脆,沒用勁兒就折了!”
方教官也拿起一塊磚頭,道:“那我試試看。”
攥緊了磚頭一角,右手斜一用力,磚頭碎為兩截。
方教官若有所思地道:“我覺得這磚還行,不是太硬,也不是太脆弱,正好適合咱們表演用。”
我掂起一塊整磚在麵前端詳了一番,琢磨著能否將這種磚作為彙報表演的專用磚。
隻是那位胖司機看著看著便詫異了,從駕駛座上跳了下來,撿起地上的碎磚頭反問道:“幹什麼呢這是?拿我的磚頭練著玩兒是吧?二毛錢一塊兒呢,你們也太糟蹋東西了……”
這胖司機看似一個彪悍,實際上卻也心眼兒小的要命,壞了他幾塊磚頭,看他那心疼的樣子,就像是丟了幾千塊錢似的。
我對胖司機道:“你放心,打碎的磚頭,我們會付給你錢的。”
誰知這胖司機反而是跟我們杠上了,嘖嘖地埋怨道:“給錢也不能隨便破壞磚頭啊,你知道不知道,這磚頭要經過多少道工序才能變成一塊好磚?你們倒好,啪啪啪就給這磚頭整碎碎的了,這不是禍害東西嗎……”
胖司機的話讓我們又是好笑又是好氣,這樣較真兒的磚老板,我們倒是第一次見到。
方教官皺著眉頭向胖司機解釋道:“我們是部隊的,用磚頭主要是進行硬氣功訓練,希望你行個方便,把磚頭賣給我們吧。”
胖司機搖晃了一下身子,嗬嗬笑道:“硬氣功訓練啊,好玩兒,好玩兒。”
我倒是為之一愣,心想這個胖司機真是個怪人,怎麼他的一舉一動,看起來根本不像是個拉磚的司機呢?
這是我瞬間產生的感覺。
胖司機突然遞來了一支煙,跟我聊起了天,他攀上駕駛座,盤腿而坐,開口道:“你們是特衛局的吧?”
一句話又是讓我無比震驚,我點頭道:“你怎麼知道?”
胖司機笑道:“我在這附近住了十幾年,當然知道一些。看的出來,你們都是練家子,其實我以前也是……也是個練家子,但是後來厭倦了那種打打殺殺的生活,疲憊了,懶了,就幹脆回到了農村老家,過起了這種田園式的生活,雖然清苦一點兒,但是也生活的挺幸福的……”
方教官上下打量了一下胖司機,不禁皺起了眉頭。
確切地說,像他這塊頭,橫看豎看都不像是什麼練家子。
胖司機似是看出了我們的置疑,馬上綻放出一絲笑容,歪頭問道:“怎麼,你們不信?”
方教官搖頭:“不太相信。”
刹那間,胖司機仿佛變了一番模樣,靈巧地從駕駛座上躍下,走到後車廂前,揀下一塊磚頭,左手緊握,右手伸出兩根手指頭,對著磚頭猛地一擊,隻聽‘啪’地一聲,磚齊腰碎成兩截。
我和方教官相視一愣。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誰會想到,一個看起來並不起眼兒的拉磚的司機,竟然也懂功夫?
確切地說,我和方教官都被震驚了。
倒是這位胖司機主動自報起家門來:“我叫黃維堅,不瞞你們說,十幾年前,我身體沒這麼發福,那時候咱也是武道上的人,整天愛武成癡,但是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讓我對這個產生了……產生了置疑。我幹脆直接回到農村老家,過起了與世無爭的日子。說來話長啊……”胖司機的表述有些淩亂,而且似乎也很唐突,但是在我和方教官看來,這宛如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