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毫不避諱的譏笑(1 / 1)

“吵什麼?沒一點規矩。”

低沉的聲音很明顯的帶著幾分不悅,令喧鬧的主院瞬間戛然而止。

方才肖蘭煙等人飛揚跋扈的樣子蕩然無存,皆撲入男子懷裏低泣起來。

“王爺,臣妾好苦啊!”

六王府西角破院,雲初笙看著水缸裏倒映的身影,陌生的人,陌生的麵容。

她伸手摸上蒼白的臉龐,即使白得如鬼麵,隱約依然可見暗淡的蠟黃,眉宇間是淺淺的皺壑,顯然是常年蹙眉所致,明明是正值花季的十八歲少女,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沉重的死氣,臉龐冰冷的觸感讓她的心打顫,讓她想起了希辰,那個持槍抵在她心口的男人,她的心驟然冷了下去,比她這似冰塊的臉龐還要冷上三分。

猛地一掌拍出,“哢嚓”一聲,水缸崩裂,水淌了一地。

已然接管了這個身子,那她就會好好地用雲初笙的身份活下去,任何人休想傷她分毫。

“雲初笙,你好大的膽子?”

一道陰冷的怒斥聲落下。

雲初笙冷笑一聲,終於來了嗎!

她如何能不知道,肖蘭煙的突然離去,並不僅僅是因為害怕,而是去搬救兵。

她到要瞧瞧這個原主的夫君,究竟是長成什麼樣子,才會有如此狠毒的心。

一身寶藍色的錦袍上,繡著金色蟒蛇,隨著他身子的晃動,遊首擺尾,仿佛活過來一般。

他如刀刻般的五官,棱角分明,深邃的眸子宛如一片汪洋,挺拔的鼻梁,那似塗朱般飽滿柔潤的唇瓣,怕是女子見了,也會心生三分嫉妒。

舉手投足間無不顯露上位者的貴氣。

但雲初笙卻是不曾錯過,他眼底深藏的憎恨,那股怨氣恨不得將她撕碎。

既然如此討厭,為何還要迎娶?

她似突然想到了什麼,毫不掩飾地譏笑起來,將軍府當然掌握著兵權。

“你笑什麼?”莫浮塵陰冷的目光直射在雲初笙的臉上。

雲初笙挑了挑眉,“我自然是想笑就笑了,難道王府有規定不能笑嗎?”

莫浮塵麵色陰沉下來,雲初笙,幾日不見,到是牙尖嘴利了。她方才是恥笑他,他怎麼會看不出來,不過是個下賤的女人,竟然也敢笑他。

他握緊的拳頭,青筋凸起。

“在本王麵前,你應該自稱臣妾。世人皆知將軍府大小姐知書達理,怎麼如此不知禮數?”

陌芷晴上前一步,挽著莫浮塵的手臂,嬌笑道:“王爺,您是不知道呀,王妃姐姐她一直是這樣無理的,那些市井傳言終歸隻是傳言,信不得。”

“是啊,王爺,將軍府勢大,指不定這是王妃姐姐為了順利嫁給您,故意求老將軍散出的假消息呐!”蘇紫霞挽住另一個手臂,接著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王妃,你真是太不該了,我們的婚事是先皇定下的,繞是你無才無德,本王也不敢抗旨拒婚,何必耍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莫浮塵搖頭輕歎,語氣裏滿是無可奈何,但那嘴角卻是掀起一抹嘲諷的笑。

雲初笙不禁覺得好笑,這三人真是極品,他們以為互相唱和就能敲定了她無德無恥,否定了她過往的輝煌嗎?可笑至極!

“王爺,你們三言兩語判斷我無德,和市井傳言又有什麼區別?你們說我爹爹散播假消息,但是我才女之名是皇上賜的,你們這是在質疑當今聖上嗎?你說我不自稱臣妾,那你有將我當成正妃看待嗎?哪一個王府的正妃會住在連狗窩不如都破院?”

她看了一眼破院,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飄過。

這個破屋,下雨天會漏水,一到夜晚就降寒,春秋二季蟲蟻啃咬肌膚,老鼠螳螂來掙地盤。

惡毒側妃們時不時來欺負她,奴才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也用她來撒氣。

那個蜷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女子,她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支撐下來的。

眼睛微微發酸,雲初笙別過頭,不著痕跡地拂去淚珠,原主,這一定是你的眼淚吧!

莫浮塵眸底閃過一絲殘忍,“那隻能怨你自己,是你做了不該做的事?”

雲初笙冷哼一聲,譏諷道:“不該做的事?你是指大婚之夜睡在新床上嗎?”

大婚之夜,原主坐在新床上等著莫浮塵,可一直到半夜子時,也不見他來,她就躺在床上睡著了。等他來的時候,對原主一頓毒打,硬說原主髒了他的新床,將她趕到這個破院一住就是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