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聲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便由我來送你一程吧!”
說著一手如毒蛇般急蓄纏上並不抵抗的王陽華的脖子,手底暗暗發力,要讓他窒息而死。
沒過一小會王陽華臉色腫脹,血液衝到大腦,兩眼突出,像要掉出眼眶似的。
輕塵估摸著他也快死絕了,便伸出另一手去取他大拇指上的扳指,要帶回去作為此人已死的證物。
電光火石之間,王陽華眼眸突然睜大,緊緊蜷起手指,拽住輕塵要取扳指的手,使她逃脫不得。
在同一時刻一掌拍向輕塵腹腔要害。
輕塵在他微微一顫,指尖猛然用力卷起時,早已心呼不好,見他不仁她也不必客氣,下意識凝聚功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屈腿直踢他下身。
這招頗為陰毒,王陽華暗暗後悔,但因拽著輕塵同樣牽製住了自己,生生承受她一腳被轟然拋飛。
但他與輕塵幾乎同時發招,在他受了輕塵一腳的同時他全力發出的一掌也印到輕塵身上去。
雖然輕塵極力想要閃躲,但她一手被禁錮住閃避的空間有限,仍是無可避免地挨了一掌,在王陽華被拋飛前用力扯下他的扳指。
體內氣血翻騰不息,輕塵“噗”地噴出一口熱血,踉蹌幾步還是穩不住勢頭,一頭栽倒在身後幾步的黑衣人群中。
也難怪輕塵如此大意,饒是她自詡在江湖曆練數年,又比一般人行事小心謹慎。但黑衣人還在外圍守著,也給輕塵形成壓力想要速戰速決,保留體力應付其他人。
但畢竟薑還是老的辣,王陽華是多麼精明的人,又極善於巧言令色迷惑眾人,才能在聖盟和天師教中周旋多年而不被發覺。
各種揣摩心理判斷情勢之下才騙了輕塵一回,造成了現在一死一重傷的局麵倒也沒有虧了。
原本在一旁虎視眈眈的黑衣人見輕塵自個兒撞到槍口上,皆因她方才毫不留情的殺著惹起了血性,揚劍就要往輕塵身上招呼。
薛楚涵心急如焚,大喝一聲飛身撲來,闖入包圍圈用力一扯,將重傷虛脫的輕塵護在懷裏,空出一邊手來迎敵,手中劍毫無章法地朝黑衣人削去。
雖也砍傷了幾個人,但因包圍圈太小,黑衣人又來勢洶洶,以致他身上也被劃了幾道,鮮紅的血滲透出來染紅了破碎的衣衫。
“子賢……”輕塵虛弱極,見此呐呐喚道,心疼不已。
“塵兒,撐住,我一定帶你出去。”薛楚涵臉色冰寒,手中的西夷劍閃爍著微藍的光亮,卷起淩厲的劍風,招招痛下殺手,力圖每一劍都落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見他像魔瘋了一般,皆不太敢以命相搏,又一連殺掉三兩個黑衣人,薛楚涵作勢欲從缺口逃走,黑衣人紛紛湧來擋。
卻見他低身橫腿直掃,又歪身撞向一黑衣人,那人底盤紮得不穩,被他撞倒連帶撞向好幾人,像滾地葫蘆似得亂成一團。
薛楚涵再也顧不上其他,抱著輕塵逃出包圍,往密林投去。
黑衣人自然成群結黨地吊在尾巴後麵,已經跑了個靈空,若再失了這兩人,樓主怪罪下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兩人連奔帶跑,在遮蔽天日的密林內莽撞得如同盲頭蒼蠅一般,完全失去了方向感,隻憑著隻覺向前跑去。
被緊緊跟蹤著跑出了密林,前方闊然開朗起來。
黎明的第一縷曙光從天空投射下來,暖洋洋地映在疲戰一夜的兩人臉上,映襯出了薛楚涵突如其來的絕望臉色。
原來他們在被追蹤的過程中迷失方向,竟然被逼至清屏山北麵懸崖處。
兩人臉上皆是血色褪盡,壯著膽往下瞥了一眼,從他們立足的地方打下是十多丈垂直的峭壁。
北麵雖是陡峭,但半山腰處卻緩了一節,長年的雨水衝刷堆積,加上山頭那深潭的泉水連年流淌,竟也在北麵山腰處形成了一個潭,雖不知深淺如何,但有著水的緩衝,總比憑空無依心裏多些把握。
“塵兒?”薛楚涵征詢輕塵的意見。
輕塵回頭看看馬上殺至的一群黑衣人,柔聲道:“我不怕。”
“那好,”薛楚涵呼出一口氣道:“抓緊我,別被水流衝散了。”
兩人相視一眼,毅然點頭,緊緊握住彼此的手,朝下麵陡直的懸崖縱身一躍,瞬間消失在隨後趕至的黑衣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