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玫有些驚恐，緊緊抱著懷裏的冥。
“我是誰？”殺無道咧著嘴笑，“哈哈哈”笑聲越來越大，周圍一群人都麵麵相覷，好似看著一隻發瘋的狗，但是礙於剛才那一瞬出現的實力，誰都不敢出聲。
突然，殺無道不笑了，神情變得很嚴肅。
“我是誰？”殺無道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誰！”
玫睜大雙眼，看著這神經一般的怪人，不自覺的脫口而出，“我是誰？”
“你！是我這一世的妻子。”殺無道看著隻有瞪大眼睛不知所雲的玫，猛地上前拉住玫的手。“跟我走！”說罷，要拉開玫懷中的冥。
“他是我弟弟，你也帶他走吧。”玫居然反手握住殺無道的手，感覺滄桑而又溫暖，這是雙什麼樣的手，殺過多少人的手啊？
殺無道看著玫懷中六歲的小男孩，不說話。
好嗎？兩個字帶著無奈和期盼。
“好！”殺無道點了點頭，輕輕歎一口氣。
隨即，三人消失在揚起的飛雪中。
不見了。
雪月還是原來的雪月，隻是少了一座城門。
北疆還是原來的北疆，隻是死了一群活人。
大周還是原來的大周，隻是多了一位命中人。
十六年後。
大周德裕年間三十年天京
全民歡呼，張燈結彩，整個京城跟過節一般熱鬧。鎮南王楊正世剛從皇宮請功回來，迎新隊伍一路到鎮南王府前。
“小王爺！”一個奴才打扮的下人慌慌張張地跑到一個坐輪椅的少年旁，上氣不接下氣喘息道，“王爺，王爺凱旋而歸了，現快到府邸前了！”
“父親回來了。”楊昊心中竊喜，“快！推我去大門口，我要親自迎接父親。”
不錯，此人正是楊昊，當年那個沒有經脈的南昊世子也長成翩翩少年，十六年來未學一門武功，全然學讀易理，儒家，佛學。並非是鎮南王不願意教他武學，而是一個沒有經脈的人連行走都是難事，更不要說習武，騎馬這些了。
“鎮南王甚是威風，赤雪軍一聲令下，三十六族無一人幸免。此番北伐統一北疆三十六族，此等載入史冊的榮耀何人能及？”開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與鎮南王同行的北絕王李重天。
“北絕王謬讚了，若不是北絕王蓋世神功，鎮守北疆三十年，何來我赤雪軍的出其不意。”
“說到鎮守，還不是鬼麵將軍的功勞。”北絕王心情大好，順口誇了誇身後的鬼麵。
鬼麵沒見過什麼官場的話，不會說什麼客套之言，粗人一個，一心向道，隨口應道，“謝王爺誇獎。”
鎮南王饒有意思的看了一眼北絕王，鬼麵一句謝就把功勞自己攬下了。北絕王哈哈大笑兩聲，“郝將軍當真性情中人啊！”笑罷，便不說話。
耳邊是嘈雜的歡呼聲。腦海是令人振奮的戰場。這是走在歡呼隊伍前段的鬼麵真實感受。
人生大起，也不過如此。
“父親！”楊昊遠遠看見父親的雄姿，滿麵春風。在楊昊的眼裏，平日裏從不顏笑的父親，能有這樣歡笑的一天，自是打心裏為父親高興。
“鎮南王，那遠處世子打扮，坐在輪椅上的可是你的兒子？”北絕王其實早就聽說英雄蓋世的楊正世有個經脈全無的兒子，現在親眼見了，倒是內心有些許安慰。
楊正世一愣，不想李重天會說出來，臉上依舊掛著微笑。“正是在下那不孝子。”
“哦哦，不想鎮南王英雄蓋世，東滅群蠻，北定遊夷，南震群俠，可惜了！”北絕王故作傷心，為楊正世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