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和四年,初春,丞相府一院內。
“姑娘,相爺請您前去雲雅閣。”門外,小廝前來通報。
“小姐?”碧水看到唐卿若點頭,就去了外間回應。碧水回來,取了屏風上的狐裘披風,為唐卿若披上,“小姐,初春也冷的緊,多穿些禦寒。”此時,碧溪也將弄好的手爐拿給唐卿若。
唐卿若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前些日子受了風寒,近些日子才好些,不過臉色還是有些差。碧溪為自己上好了妝容,氣色便顯得健康許多。
唐卿若一行人坐上了唐卿止為她準備的馬車,前去雲雅閣。
城門處,百姓們都興致高昂守著,等著將軍的歸來。那些達官貴人自是不會與這些平民百姓一處,位於京城最繁華處的雲雅閣便是達官貴人常常聚集的地方。世人隻知雲雅閣背後勢力大,不可輕易得罪,卻不知像這般人流密集也能帶來許多消息的地方是特地建立的聯絡點,以獲取許多情報,還有暗中勢力的交接。
雲雅閣的一樓是稍有些錢財的商賈富貴人家消費之地,二樓是一些有錢的小姐公子哥們消遣的地方,而三樓則是一些達官貴人才能涉足之地,四樓自然是為達官貴人設立的包廂,沒有權利上不了三樓更何況四樓,頂樓就是雲雅閣的負責人和主人私下的地方,而表麵就僅僅是雲雅閣東家辦公的地方。
此時的雲雅閣爆滿,平日裏會有空置的包廂也都被訂了下來。唐卿若到了雲雅閣便聽到有人喚她,可巧,是唐卿若女學中的好友趙婉,趙婉是吏部尚書趙尚書的嫡女,這小姑娘一雙杏眼股溜溜的轉著,煞是可愛。
“卿若,你也到啦。”趙婉的性子倒是與名字不同,卻是活潑好動的姑娘。
“恩,將將到。”唐卿若向趙婉笑著。
“嘿嘿,咱們快些上去,沈姐姐快等著急了吧。”說罷,趙婉提起裙角快步走上樓去。
“慢些,仔細別摔著。”唐卿若說完,稍加速度,跟上前麵的趙婉。
到了樓上,便見著許多官家的小姐與夫人,又見著偌大的廳堂被屏風遮住,透過屏風隱隱約約可看到些身影。雖然祁國注重禮儀,但是男女之防不大嚴,而在這種場合,男女自然要避讓這些。
唐卿若不動聲色地打量一番,緩緩走上前,將狐裘解下,屏退碧水碧溪,向著坐在堂首的老夫人走去,唐卿若是知道那老夫人是誰,就算是不知道,隻要有些眼力見的官家小姐,自然認得出那老夫人手杖的。
那手杖雕刻著鳳身,杖首是鳳頭,鳳凰於假寐的姿態,而鳳眼則是用紅寶石修飾,更顯得此鳳有震動四海的本領,更何況老夫人那周身的氣度,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有的,自然是皇家人。
這已逾花甲之年的老夫人便是當今聖上的姑母,祁國的長公主祁毓秀。坐在長公主下首的是個富態的中年婦人,一品誥命夫人,連太傅夫人,眉眼間依舊可以看出當年是何等風采。唐卿若走過去與趙婉並肩站著,恭謹的向長公主她們行禮。
“好孩子,快起來吧。”長公主慈祥的笑著,“你哥哥整日忙於朝政,家裏又無長輩照顧,病可好些?”這後一句是對著唐卿若說的,趙婉已識趣的退下。唐卿若並不驚訝長公主是如何得知自己生病的,畢竟盯著唐家的可不少,哪個人不想他們唐家落敗,即便她的哥哥深得皇上喜愛,也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勞長公主記掛,卿若的病好些了,若非如此,卿若萬不敢出行。”唐卿若回了長公主些許問話,便退下了。趙婉招呼著唐卿若,唐卿若走過去,與趙婉,沈希坐在一處。這邊唐卿若剛坐下,長公主就有些乏了,回了公主府。
本來安靜隻有些許聲音的廳堂,隨著恭送長公主的行禮聲慢慢熱鬧了起來,趙婉本就不是文靜的性子,長公主走後,趙婉便放鬆了姿態,懶懶的坐在椅子上,問道:“沈姐姐,你說,長公主為何會來此呢?”唐卿若倒也是有些疑問,本想為表示重視,長公主這代表皇家來此,可長公主又在此時離開,又是何原因。
這廂,唐卿若在思索,就聽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道:“長公主最是疼愛侄孫常德公主。”下麵卻是不說了,不過唐卿若等人都是明白了。
原來隻當那些是傳聞,不曾想竟是真的,傳聞皇上最為疼愛的常德公主最大的愛好便是讀一些才子佳人的話本,最是欽慕英勇俊秀的男子。而將軍恰恰進宮複命,與皇上在禦花園散步,就見公主嬉鬧著將將要落入湖中,將軍飛身前去救下了公主,於是公主就將一顆芳心落在了將軍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