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兩張唇觸碰在一起,蘇然的眼睛驟然睜大,在腦海裏瘋狂的呼喚:“傾城,傾城……”
不等無風伸出舌頭,將藥度入女子口中,女子的目光便迅速變得冷硬,傾城衝開穴道,一掌劈向無風的脖頸。
事情不過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無風迅速閃避,向後退了幾步,暫時離開了傾城的攻擊範圍。
藥碗摔在地上,中藥的味道在整個房間中彌漫。
傾城麵色不虞,強吞下噴出喉嚨的血。有絲絲血跡從她的唇角溢下,使剛剛膽大妄為的無風感到莫名的心悸。
傾城冷冷的看著無風,眸底寒光凜冽,直看到他想逃,才寒聲問道:“你想做什麼?”
是啊?無風問自己,我想做什麼?他很想說,我想吻你,可是,傾城的目光太過純粹和凜冽,他害怕這個回答會讓自己離傾城越來越遠。
“你不肯喝藥,我隻是不想看你病著。”
這並不是他想說的話,但似乎,麵對現在的傾城,他的心意和決心都會讓步,他隻想把自己好的一麵展示給她看,不想暴露出哪怕一點不好的東西。
他的感覺很敏銳,是在無數次的生死徘徊中積累出來的敏銳。或許他不知道,就算是同一具身體,不同的靈魂也會帶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但他知道,眼前的傾城,和剛才拒不吃藥的傾城不一樣,所以他在無意識中用了截然相反的態度。
傾城不發一言,又看了他很久,問道:“當時你就站在我身後,應該聽到我的話了吧,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從今天開始,大允皇室隻餘我傾城一人。
無風點頭,心中抑製不住的欣喜,原來,她從未打算瞞著自己,就算自己原本不認識她,她也會告訴自己她的真實身份。
無風看著傾城,眼睛裏閃爍著明亮的光輝,麵上是滿滿的喜悅:“你是流蘇,還是傾城公主,與我何幹?隻要你是那個即使自己受傷也願意幫助我的人就夠了。”隻要你是我喜歡的那個人就夠了。
傾城似乎放鬆下來,身子斜斜地倚在床頭,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疲憊:“無風,我不管你曾經是誰,做過什麼,又為何被追殺,我隻求,別背叛我。”
她雖然疲憊,但她的目光依然亮如寒星,銳利無比,她直直地望著無風,問:“你能做到嗎?”
無風笑了,是那種酣暢淋漓的笑,笑聲裏有不加掩飾的狂放不羈,這是他第一次在傾城的麵前露出自己的本性,竟意外的令人感到真誠。
當然,麵對蘇然那次不算,畢竟蘇然從來未能給過他壓迫感。
他撩起衣袍,單膝跪地,將右手置於左胸口,這是這個世界世世相傳的古老禮節,它代表著,效忠,以及,永不背叛。
他說:“我將忠於傾城,以命相許,永不背叛。”
我許你我能給的所有,隻為等候。
你呢?會給我多少信任?
我隱去自己的驕傲,成全你的驕傲;埋葬自己的狠厲,成全你的狠厲;丟棄自己的自由,成全你的自由。傾城,你呢?
幫助傾城喝過藥,無風回去了自己的房間。傾城躺在床上,指尖輕撫過唇角,目光慢慢變得恍惚,自己這麼做,真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