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太太?”年邁的林嫂小心翼翼而又恭敬的喚著慕安若,企圖拉回女子的思緒。
“啊!”慕安若回過神來,精致的麵容上寫滿了迷茫,臉頰不禁染上幾分嫣紅,嬌巧可人。她尷尬的笑了笑“林嫂,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林嫂笑了笑,一頭雪白的發絲襯得她更加和藹。“夫人,你餓了嗎?我去下碗麵給你吃。”
林嫂想了想,覺得這般美好的女子也是可憐。新婚之夜居然光等了自己的丈夫,就等了半夜。免不得又多出幾分愛之心。先生今夜是怎麼了?居然丟下了自己的新娘子。
不過身為下人,她又怎好議論主人的事?盡心盡力服侍好主人就可以了,別的她也管不著。
隻不過,慕安若怎麼會有心情管自己餓不餓。搖了搖頭,眉目間,盡是落寞神色。“我不餓,你先下去吧!我還要等君霖呐!”女子強撐著溫柔的笑容,十分親切的道出男人的名字,讓人一看就覺得雙方十分親切的模樣。
可是,她的一切所作所為不過是在自欺欺人。
林嫂看見她這般模樣,心中五味雜陳。自己也是活了那麼多年了,什麼是看不出來的。
夫人和先生的婚事不過是父母之命,並非雙方的本來意願。即使被所有的親友祝福,也不一定就幸福。否則都這麼晚了,先生怎麼還沒有回來?
“是,夫人”林嫂遵從命令退出房間,為女子輕輕掩上房門。然後,歎息離開。真是可憐了這麼好的女孩。
當豪華瑰麗的新房中,隻剩下自己一個人時,她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偽裝。
原先臉上標準的禮儀式笑容已不在,隻剩下一片冰冷。慕安若眼底染上疲憊之色,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牆上的鍾表上。頓時眸色複雜,抿了抿櫻色唇角。
“十一點了,他還不回來,我又怎麼敢睡?”女子低聲呢喃,滿臉無奈。伸出芊芊素手,輕柔拿起潔白床單上的雪紡蕾絲睡裙,走向浴室。
他一夜不歸,難道她還要一夜不睡嗎?這怎麼可能?
今夜是她和葉君霖的新婚之夜,即使她不是慕安婉,也尷尬十分“姐姐啊!姐姐,你竟然為了一個眼裏沒有你的男人,而犧牲你妹妹的幸福。你可有想過,我也有我所在意的人。”慕安若譏諷的勾唇,褪盡身上昂貴精致的禮服,顯出雪白無暇,玲瓏有致的玉體。
水,一滴滴落在女子的身上,濕潤了她的白皙肌膚。打濕了,她一頭的金絲卷發。酸澀的眼淚劃過臉頰,混著溫水,無聲的落地,訴說著她的所有委屈。
姐姐,安若是你的妹妹啊!你怎麼忍心讓我替嫁?讓我犧牲自己,守住你的男人。
女子疲倦的合上鳳目,昨日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揮之不去。
——
慕安婉身著高級定製的雪紡婚紗,金絲卷發盤成好看的梨花頭,一個精致的水鑽王冠插入發中。端正的五官不過略施粉黛,便驚豔的不像話了。
而她此刻不是高高興興待嫁的模樣,反而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小若,你幫幫姐姐好不好?就算姐姐求你了,小若。”慕安婉不停的懇求著對麵而立的雙生花妹妹——慕安若,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肯鬆開。似乎是在抓著,最後的一絲希望。
慕安若也哭紅了雙眼,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光了,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姐姐,我可是你妹妹啊!”
“小若,正因為你我二人是雙生花姐妹,我才找的你啊!”慕安婉緊緊抓住妹妹的手,無奈道。
慕安婉也是無計可施,才想出這麼個荒唐的方法。否則,有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呐? 慕安若見姐姐的心意如此堅定,漸漸沉默了下來“對不起,姐姐。我——做不到。”今年她才22歲,還不想談戀愛,何談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何況,那個人還是自己的姐夫。
慕安婉見她拒絕自己,十分失望的鬆了手,頹廢的癱坐在地上,雙眼暗淡無神。
自己唯一的親人都不幫自己了,我該怎麼辦呢?不,不。我不能認輸?
“安若,可還記得三年前你曾經說過要報答姐姐的?隻要我有所求,你便有所應。如今多年過去,想必你也忘了那個承諾。或者,不想兌現了嗎?”
二人的目光對上,說不清楚的錯綜複雜。慕安婉不顧妹妹的驚愕,勾唇淺笑,極致薄涼。“那姐姐死了,你便不用兌現我任何承諾了。”
三年前,三年前的盛夏,那——是一個噩夢。
本來是一家四口人高高興興的駕車出去遊玩,但是卻在路上車毀人亡,存活下來的隻有自己和姐姐。後來,父母的葬禮上,叔叔嬸嬸又強占了父母的遺產。那時她們還小,沒有任何力量反抗,隻能忍受,而姐姐為了讓自己上最好的學校,毅然決然的退學,打工掙錢辛苦養活二人。那時她為姐姐的所作所為,感激涕零,便許下了這個承諾。
隻是,想不到她今天竟然要兌現這樣一個荒唐的承諾。
慕安若紅腫著眼眶,緊張的揪著自己的衣角。一方是自己的幸福,一方是姐姐的愛,她實在是左右為難。“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