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當中,謝浪看到一個渾身赤裸的和尚,被捆綁在一個木架子上麵,胸前的心髒部位被人插入了一根拇指大的管道。
那管道連接著一個三人高的巨大鼎爐,爐子下麵架著風箱,爐膛裏麵火炭鮮紅。
謝浪知道那爐子應該是煉鋼爐一類的東西,但是卻不知道那管道連接著煉鋼爐究竟是什麼意思。
下一刻,謝浪看到一股黃褐色的液體從爐子裏麵被吸了出來,通過那根管道注入到了那和尚的心髒當中,在心髒的強大壓力之下,黃褐色的液體迅速地被注入到了全身,然後皮膚的毛孔還有麵部七竅開始流出一種黑褐色的液體。
在這個詭異的過程當中,那和尚的慘叫了一聲,麵部的表情幾乎因為痛苦而扭曲得不像人樣了,再加眼睛和鼻孔還有耳朵裏麵滲出的黑褐色液體,看起來簡直是慘不忍睹。不過,即便如此,那和尚的眼睛當中依然流露出大義凜然之色,就如同是一個不屈不饒的黨員。
看起來,這個過程有些像是一種酷刑,但是謝浪知道這個過程雖然痛苦,但絕對不是用刑的過程。因為這個是偃遐的殘存神識,而偃遐肯定是一個傳奇匠人,而不是一個酷刑藝術家。
謝浪覺得,與其是在表演酷刑,這個過程更是在進行某種工藝展示。雖然,這個工藝的本身是如此的殘忍、並且充滿了血腥暴力。
“啊!~”
又是一聲慘叫,如同煉獄中受刑的鬼魂慘叫聲。
每一次呼吸,那黃褐色的液體就會從管子裏麵注入心髒,再由心髒注入到全身各處。
那黃褐色的液體,絕對不是什麼營養液,而是混合了某種奇特原料的金屬溶液。
當金屬溶液通過心髒隨同血液循環全身之後,部分的金屬好像就跟這個和尚的肌肉和筋絡結合在一起了,其餘的雜質就會從七竅和汗孔排出了身體。
這種過程的痛楚,絕對是超過人類承受痛苦的極限。
謝浪曾經聽人過,有的不良商販為什麼為了給豬注水,采用的就是這類方式。將豬捆綁好之後,給肚子開一個口子,趁著豬還沒有因為失血而死亡的時候,迅速將高壓水龍頭刺入豬的心髒當中,然後整個豬就開始膨脹,直到毛孔滲出水珠的時候,注水就完全成功了,這時候豬也差不多死翹翹了。
通過這種方式注水的豬肉,隻是看起來有些濕潤,但是豬肉絕對不會滴水出來,因為水分已經完全滲入了豬肉的肉質當中。
不過,這過過程當中,豬發出的叫聲比挨刀時候還要猛烈,就可想而知其痛楚如何了。
隨著黃褐色金屬溶液地注入,這個和尚的身體皮膚的顏色開始逐漸變黃,然後開始出現了一種奇特的金屬光澤,不過隨著這個過程,那和尚雖然還有生命跡象,但是已經不能呼痛了。
隻有臉部表情的繼續扭曲,代表著他仍然繼續在承受莫大的痛楚。
從這個和尚的皮膚變化,謝浪已經注意到他的皮膚和某種金屬開始融合在一起,發生了一些很詭異的變化,皮膚上的金屬光澤越發明顯,讓謝浪覺得這皮膚已經開始“金屬化”了。
而後,當金屬化進程完成得差不多的時候,謝浪忽地發現一把斧頭從那和尚的頭頂猛劈而下。
不過,用斧頭的人顯然力度和尺寸把握得相當精準,隻是破開了和尚的頭皮,然後裂口從和尚的額頭、鼻梁、嘴唇、脖子一直延伸而下,從身體正中破開一個口子。
活剝人皮。
這就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不過,這個時候的人皮已經不再是“皮”了,而更像是一種金屬,一種具有皮膚柔軟特性的金屬。
剝開之後,那和尚的肌肉、筋絡和血管都紛紛呈現在謝浪麵前了。
謝浪看見他的肌肉紋理、筋絡和血管當中,都開始透出一種黃褐色的光澤,看來不僅是他的肌肉,包括全身都已經開始了“金屬化進程”。
不過,更離奇的是這個時候的和尚好像還沒有死,身體依然在痛苦地顫動著。
被活剝了人皮的人,看起來自然顯得猙獰恐怖了,不過他身體也沒有流血,隻是不斷地滲出那種黑褐色的液體。本身的鮮血,好像和那黃褐色的金屬融為一體,發生了極其詭異的變化。
當“金屬化進程”進行了一段時間之後,那和尚內部的肌肉和筋絡已經開始呈現出金屬狀態,這個時候謝浪看到有一雙手開始在和尚的身體內部忙活起來,熟練而又靈巧地將各種機關安置到肌肉、筋絡之間。那雙手白皙如玉,比謝浪的一雙手更顯得細膩有光澤,但是卻令人不寒而栗。
這一雙手的主人,看樣子應該就似乎偃遐了。這雙手非常的穩,絲毫不受外界或者自身情緒所影響,隻是井井有條地將所有機關植入進去,對於麵前這個和尚的痛苦,仿佛根本就視而不見。
又或者,當偃遐開始了這個進程的時候,他就隻當這個和尚是一個製造機關人的材料,而不是人了。
也隻有這樣的心態,才能夠讓偃遐做到絲毫不為所動。
謝浪捫心自問,卻做不出這麼殘忍的事情,甚至連“觀看”這個過程都覺得是一種罪孽。
改裝的過程繼續進行著。
和尚的生命真的很頑強,當全身都被植入了各種機關的時候,居然還沒有斷氣。
肌肉和關節、筋絡的機關植入之後,一隻手中出現了一把細長、狹窄的刀刃,刀刃的顏色非常怪異,是紫色的,而且看起來異常鋒利,看起來就給人一種森寒的感覺。
那刀刃迅速地遊走在和尚的全身,如同庖丁解牛一樣將和尚全身的骨骼和肌肉、筋絡完全分開,但是又沒有將肌肉、筋絡等切傷或者切斷。
其刀法精湛暫且不提,而後那人就用這紫色的刀刃,在和尚全身的骨骼上刻起鳳文來。
每一個鳳文完成之後,那刻在骨骼上麵的鳳文就會閃出一點金光,而後金光一閃而沒。
偃遐刻畫鳳文的速度非常快,顯示出他對於這些鳳文有著足夠的了解和熟悉程度。於和尚的身軀依舊在微微顫動,這個時候也許他已經因為痛麻木而失去知覺了。
當和尚全身的骨骼都被刻滿了鳳文之後,偃遐的一隻手取來了機關心髒。
正是謝浪所見過的,一模一樣的機關心髒。
在偃遐手中的時候,那心髒內部的機關已經開始運轉,就如同活物一般。偃遐在機關心髒上一按,那機關心髒上麵立即出現了一個四隻細長的腿一樣的機關,就如同是蜘蛛的腳一樣,然後偃遐將這個機關心髒向著和尚的心髒一放。
那四根蜘蛛腳一樣的東西,立即插入了和尚原來的心髒當中,然後機關心髒用這四隻蜘蛛腳一樣的東西牢牢抓住了心髒,依附在和尚的心髒上麵。而後,四根蜘蛛腳開始吸取和尚原來心髒裏麵的殘存血液和其餘的液體,直到將其吸成了一個幹癟癟的東西。
在這個過程當中,機關心髒內部伸出十幾根管道,跟原本通向心髒的血管和身體一些重要的筋絡、關節聯係在一起了,這個時候和尚原來的血管、筋絡已經完全金屬化了。
“啪!~”
最後,紫色的刀光閃過,那個幹癟癟的心髒頓時掉落在地。同時,一個手掌按在了機關心髒上麵,那手掌的掌心當中,赫然有一個白色的方圓手印,一瞬間似乎還冒出了白光。
同時,謝浪的神識回到了自己身體內。
“真他媽變態,原來著十八銅人陣竟然是這麼來的!”謝浪忍不住罵道。
偃遐的技藝和那些詭異的手段的確是謝浪感到敬畏,但是那場景卻實在太讓人驚懼了,謝浪覺得可能好長一段時間都會做到關於這個的噩夢。
這個時候,謝浪總算是明白了所謂的十八羅漢換取十八銅人陣的來曆了。永智和永義肯定不直到這其中的過程,還以為當年慧可禪師和偃遐的協定,是讓十八羅漢跟隨偃遐做什麼事情,卻沒有想到十八羅漢是用自己的身體換回來這個十八銅人陣。
這也難怪,十八銅人陣的銅人如此精通少林的功夫了,偃遐必定是用很神奇的方法將將這十八個羅漢本身的功夫給留了下來,雖然謝浪還不是很清楚偃遐是怎麼做到的,但實際上偃遐卻已經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