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已經被記曠課了,那就索性再曠幾節,謝浪幹脆豁了出去。
離開教室之後,謝浪一個人再次前往鬼樓。
進入這棟木樓之後,謝浪立即感覺到了杏雀的存在,杏雀化成了一道黃光,落在了謝浪的肩上。
當杏雀落在肩膀的那一刹那,謝浪感覺到整棟木樓都和他的精神聯係在一起,靜下心來的時候,他能夠感應到木樓中每一個角落的動靜,這種感覺真是非常的奇妙。
見到這乖巧的杏雀,謝浪的心情逐漸好轉,雖然從秦哲那裏得到了證實,自己並沒有成為傳奇匠人,但是謝浪總覺得昨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謝浪自己也不太清楚。
思索了一陣,謝浪毫無頭緒,索性將霸虎的“屍體”給掏了出來。
雖然明知道霸虎已經無法回複到以前的水準,謝浪還是決意將它的外形恢複成原樣,希望以後會有奇跡出現。畢竟對於謝浪來,霸虎不僅僅是一件玩具或者工具那麼簡單。
不一會,鍾樓中傳出了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音。
一錘一刀,有條不紊地動作,謝浪足足耗費了三個時才完工。
但結果和他所預想的一模一樣,霸虎的樣子雖然恢複了,但是卻隻是一件普通的器械而已,再也沒有了以前跟謝浪之間的那種神秘地精神聯係。
看來秦哲的也沒錯,謝浪畢竟不是地工,還無法擁有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本領。
但是看見霸虎恢複了以往的“雄姿”,謝浪心中多少還是覺得有些安慰。
這晚上,謝浪睡得很沉,而且做了一個很古怪的夢。
夢中的杏雀猛烈燃燒,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火焰形成的鳥雀,燃燒殆盡之後,出現了一個金色的鳥雀一樣的符號,有些像是遠古的象形文字,又有些像是簡化的鳥形圖案。然後,那金色的符號開始有規律地運動起來,形成了一副連貫的畫麵。
那符號不斷地反複變化,最後謝浪幡然醒悟:原來每一個變化的符號,其實就是杏雀從起飛道棲息之間的每一個動作、姿態,雖然這些符號非常的簡略,隻不過是幾根簡單的線條而已,但是這些線條卻將鳥雀飛行的神韻體現無疑,而且囊括了每一個可能出現的動作。
突如而來的驚喜讓謝浪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這時候謝浪似乎有些明白了,這隻杏雀之所以如此的靈動,原來因為它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在周旭的精心設計之下。裏麵那些金色符號,每一筆實際上都稱得上是傳神之筆,由此也可以推測周旭製造這隻杏雀,一定耗費了不少的時間和心血。
匠人的門類和手段,雖然有千種萬般,但是匠人所製造的東西,總是圍繞著兩個字——形和神。作為一個合格的匠人,至少需要將東西的形態做得不失分寸;但是要成為一個神奇的匠人,就需要將一件東西做得有神韻,而且神韻的強弱,也是判斷一個匠人的火候高低。所以,謝浪時候,他爺爺米忠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塑形容易傳神難”。
一件物品,形態上麵做得再好,沒有神韻的話,也隻能是一件普通的物品而已;而具備了一些神韻的話,就有了一個閃光點,那麼這東西就擁有了被品評、鑒賞的資本了。
而如果一件東西具備了完美的神韻的話,那麼會是什麼樣子呢?謝浪覺得,其結果可能就會成為成語畫龍點睛的故事了。
簡單來,謝浪覺得一件東西的靈動性,就取決於製造者賦予了它多少神韻,當被賦予了足夠多的神韻之後,這件東西可能就不再普通了。
謝浪忽地覺得自己在某種程度了理解到鳳文所蘊涵的玄奧意義了,這讓他有些竊喜。
待一切赫然貫通之後,謝浪將霸虎拿了出來。
這時候再看霸虎身上的那些雜亂無章的古怪符號,謝浪終於有些頭緒了。雖然這些符號已經看了十多年,但是今日他才逐漸領會到這些符號所蘊含的意義。
這些符號,必定就是秦哲所提到過的鳳文了。
原來,這些符號刻畫的其實就是貓和鼠的每一個動作,而且上麵的一筆一劃都是傳神之筆,更蘊含了某種神秘的力量。
而當時北冥畫出這些符號的時候,甚至不到十歲,賦之高可見一斑。
謝浪想到這點,真是自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