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白府二位公子已經離開,上馬車前,二公子還當真問屬下要了把鍬,鏟了一段廊簷下的積雪。”辛州道。
“白季青……”林伊人唇角含笑,“也是個性情中人。”
“王爺,您方才為何不問問大公子關於寒煙翠的事?”辛州道。
“問又如何,不問又如何?”林伊人淡淡吃著粥。
“王爺對白府如此推心置腹,可白天雋對王爺還藏著掖著,這事……屬下終究看不過眼。”辛州道。
“白府近年門庭凋落,乃是人盡皆知之事,但依然有那麼多少年英雄不計財帛、不問前程,願意追隨他兄弟二人,你可知是何原因?”林伊人道。
“自然是因為白顯將軍威名遠播,白府至今為世人景仰的緣故。”辛州道。
“此為其一,他二人若無踔絕之能,如何令眾人心服口服?”林伊人道。
“王爺所言不錯,可寒煙翠的事,屬下實在想不明白。”
“我也猜不透白天雋打算用寒煙翠做什麼,”林伊人放下羹匙,“但白府如今與翯王府同進同退,他必不會做出對府中不利之事。”
“王爺說的是。”辛州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張灑金帖呈給林伊人,“王爺,這是後日送去夏府和呂府大婚的禮單,裘總管讓我交給您過目一下。”
“裘總管擬定便好。”林伊人擺了擺衣袖,“五皇子那兒情形如何了?”
“宗櫟派人暗中跟著,五皇子未曾回府,一直在酒肆裏飲酒。”
“施莫也不在一旁勸勸。”林伊人微微蹙眉。
“虧得有施莫在,否則就不是在酒肆裏胡鬧,而是去勾欄了。”辛州輕聲道。
“勾欄?”林伊人麵色微沉,“跟在五皇子身邊的都是些什麼人?”
“一個叫呂漢騅,是岐口郡守呂籌的侄孫,算起來是呂大人的遠親;另一個叫莫暨高,是岐口都統莫治愷的兒子;二人此次前來筱安,想必也是為了慶賀夏府和呂府的大婚而來。”辛州道。
“立刻給呂庭和送個口信,就說讓姓呂的與姓莫的帶著五皇子學著點好,成日混跡酒肆,就不怕憑白落人口實!”林伊人道。
“是。”辛州躬身退下。
翌日,呂漢騅和莫暨高被悄然遣出了筱安城,當林澗之正在遺憾未曾抓住林子衍的把柄時,林豈檀卻從怡妃夏浣棲的口中得知了關於白羽闌坊間流言的事。
“眼見翯王府大婚臨近,卻出了這樣的事,覃貴妃也真是沉得住氣,若是臣妾遇著,怕早早要找皇上哭天抹淚了。”夏浣棲薄施粉黛,一襲湖綠色銀絲雲雁錦裙,發上斜簪了一支碧玉玲瓏簪,細細的銀絲流蘇垂掛在發髻兩側,別有一番清靈秀雅的韻味。
“你年歲比覃貴妃小許多,自然沒有她沉穩。”林豈檀笑著捏了捏夏浣棲柔滑的粉腮。
“皇上,”夏浣棲嬌嗔,“臣妾這是與您說正經事呢,您倒是給臣妾回個話啊。”
“朕聽到了,不就是你叔父有個女兒,一早對伊人芳心暗許,即便是做伊人的側妃,也心心念念要嫁入翯王府嗎?”林豈檀道。
“是,皇上英明。”夏浣棲輕笑,“早先皇上將蘭茵公主指給翯王,臣妾隻想著,待蘭茵公主嫁入翯王府後,再向皇上提及此事不遲,可如今,烏蘭綺長公主和蘭茵公主如何能共處同一屋簷下,更何況蘭茵公主遭劫事真,無論如何,那流言對皇家顏麵多少有些影響不是?”
“怡妃真是伶牙俐齒,句句話都說到點子上,這麼說,你那妹子如今不隻想做翯王府的側妃,還有心要做王妃了。”林豈檀笑道。
“皇上?!”夏浣棲杏眼睜得溜圓,“臣妾還未說這心思呢,怎麼竟被皇上猜了個通透!”
“怡妃啊,怡妃,”林豈檀仰首朗笑,“朕有心撮合子衍與烏蘭綺的婚事,你不會不知道,如今白羽闌那兒出了些狀況,怡妃豈非有天助我也之感?”
“皇上……您就說,這可是個好時機?”夏浣棲嬌笑。
“時機是不錯,”林豈檀頷首,“隻是如此打發白府似乎不大妥當,更何況,烏蘭綺那海棠花開在了伊人的束腰上,這王妃你那妹子未必能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