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天雋一時語塞,頓時額間見汗。
“王爺,”白季青急道,“鍾尚文屬意羽闌是沒錯,可羽闌心裏整日記掛著父親的冤屈,哪兒有那些個小女子的心想。”
“鍾尚文模樣好、家世好,心誌高遠,談吐不俗,性子是執拗了些,但對蘭茵公主情真意切,也算難得。”林伊人淺淺抿了口茶。
白天雋和白季青麵麵相覷,不知林伊人究竟藏著什麼心思。
“烏蘭綺長公主入城和本王束腰上海棠花開,都是牧塬王庭右翼王和太子府作祟的結果,”林伊人放下茶盞,“此事目的有三,一是破壞翯王府與白府的關係,二是破壞本王與五皇子的關係,三是讓皇上認為翯王府有私通牧塬王庭之嫌……照如今的情形來看,這陰謀倒是樁樁件件都得逞了。”
“王爺的意思是,咱們誤會王爺了?可王爺方才分明親口說,關於羽闌的流言是您這兒放出去的。”白季青不解道。
“本王放出那消息,是為了避免蘭茵公主卷入之後的是非……”林伊人頓了頓,“本王不會納烏蘭綺長公主為妃,但不娶長公主的理由,絕不能是因為令妹,否則,烏蘭綺長公主的顏麵何在,牧塬王庭的顏麵何在,一旦牧塬王庭為此發難,已經風雨飄搖的白府,又該如何在筱安立足?”
“說到底,還不就是為了退婚。”白季青掃了一眼紫檀案上的宣紙,雲容月貌,玉骨仙姿,宣紙上影影綽綽畫著一個纖細清靈的少女,遠遠看去有些眼熟。
“說到底?”林伊人微微揚眉,“說到底,本王願助白府為白顯將軍雪冤,而你兄妹三人,則需要助翯王府與鍾府結盟。”
這是林伊人頭一次明明白白將力挺白府的話擺在台麵上,白天雋、白季青神色頓喜。
“王爺之前說,想要白府與鍾府聯姻?”白天雋道。
“不錯。”林伊人頷首,“此前區區一首童謠讖語,便破壞了翊皇子府與鍾府的聯姻,可見鍾閣老再謹小慎微,也依舊得不到皇上的信任。鍾閣老年歲漸長,倘若一味退避三舍,今後其府中情形與白府又有何異?”
“可如今這流言……”白天雋囁嚅,“鍾閣老又怎會答應鍾尚文與羽闌的婚事呢?”
“流言終究是流言,蘭茵公主乃是皇上名正言順的義女,他一個小小的鍾尚文能夠娶到令妹,已是攀龍附鳳了,此事你二人不必擔心,隻管在府裏等消息便是。”林伊人道。
“多謝王爺,”白天雋歉然起身,“之前是我兄弟鼠目寸光,錯怪了王爺。”
“若論見風使舵的本事,鍾尚文比你二人可高出不少,當本王對他說,忍一月之辱,得白羽闌為妻時,他可是立馬轉了臉,對本王噓寒問暖起來。”林伊人說著瞥了白季青一眼。
“王爺,”白季青幹笑兩聲,“方才進府時,我瞧見廊前階下還有些餘雪,要麼一會兒我去鏟鏟雪。”
“如此就有勞二公子了。”林伊人撩袍起身,卷起案上的畫卷,“記住,經此一事,翯王府與白府明麵上再無瓜葛。”
“是。”白天雋躬身,“白府會竭盡全力助翯王府與鍾府結盟,今後我兄弟二人一切皆以翯王府馬首是瞻。”